天刚亮县衙后院的厢房门被轻轻推开。
严映雪早已起身,去县衙厨房,为陈昭备好了清粥小菜。
她将碗筷摆放整齐,一抬头,便见陈昭已练功归来,额角带着细微的汗珠,气息却沉稳悠长。
如今,陈昭可是七品了。
比沈峻的境界都要高。
两人对坐用早饭时,严映雪想起昨夜旖旎,脸颊不禁又飞起两抹红云,低着头小口喝粥,不敢与陈昭对视。
陈昭瞧见她这般模样,觉得有趣,故意凑近了些,低声笑道:
“雪儿,你这般脸红,可是粥太烫了?
还是……想起了什么?”
严映雪耳根更红,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道:
“昭哥,你……你明知故问。
人家都说,成亲之前,不合规矩,不宜多见。
更不能……那般亲近,做那种事情。”
陈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玉手,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陈昭认定的媳妇,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分别?
何况,我本就不在乎那些虚礼。”
严映雪心里甜丝丝的,却还是故作正经地转移话题,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
今日还有正事要办呢。
我看那周县令,怕是恨不得我们一直留在这儿帮他破了案才好。”
陈昭点了点头,道:“案子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用罢早饭,两人来到前衙大堂。
果然见周文渊、胡祥威、严奇山等一干人早已等候在此。
见陈昭到来,胡祥威第一个快步上前,抱拳躬身,道:
“启禀国公爷,您昨日所料丝毫不差!
下官带人连夜核查,那李四确系河湾村人士。
二十年前山洪暴发后,他才逃难至京城谋生!
三名死者,皆与河湾村有旧!”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精神更是一振。
这条关键的线索被彻底证实,凶手的动机和目标范围瞬间清晰了许多。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陈昭,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
陈昭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沉声问道:
“胡县尉,既已确定三人皆与河湾村有关。
那么,当年河湾村的幸存者名录,可曾查清?
目前已知还有多少人居住在本县或京城附近?”
胡祥威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
“回国公爷,下官已连夜与户房主簿核对旧档,初步整理出一份名单。
当年河湾村在册人口共一百三十七户,四百余口。
山洪之后,登记在案的幸存者约有四十七人,但多年流离辗转,确切下落难以完全掌握。
目前能初步确认仍在万载县境内居住的,约有十一二人。
其余大多散落在京城及周边州县,具体方位还在加紧排查。”
陈昭微微颔首,对这个效率还算满意,继续追问道:
“嗯。那对三名死者家属的详细口供,可曾录得?
案发前几日,是否有可疑人物接近,或收到任何异常之物?”
周文渊此时接口道:
“回国公爷,下官已派了得力人手,分头前往三家重新录供,着重询问这些细节。
只是事发突然,时间仓促,家属皆沉浸在悲痛惶恐之中。
此前问询或有疏漏,且时日稍过,记忆难免模糊,还需些时间细细引导查证。
一有确切消息,下官即刻来报。”
陈昭闻言,倒也能理解,毕竟不可能这么快把事情解决。
他点点头,道:
“此事关乎人命,务必抓紧,但亦不可急躁,以免惊扰百姓,或遗漏重要线索。
让问话的衙役们机灵些,耐心些。”
“是!下官明白!”
周文渊与胡祥威齐声应道。
陈昭略一沉吟,看向严奇山,下令道:
“严捕头,你即刻带人,将目前已知仍居住在万载县内的河湾村幸存者,悉数请来县衙。
本官要亲自问话,务必查明二十年前,河湾村除了那场山洪,究竟还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定是此事引得凶手二十年后前来寻仇索命。”
严奇山精神一振,抱拳领命,道:
“大人,这些人皆已登记在册,住处明确,并且已加派人手保护。
既然大人发话,卑职这就亲自带人去请,定将他们一个不少地带回县衙问话!”
他办事向来雷厉风行,话音未落,已转身点齐几名得力衙役,风风火火地冲出大堂,马蹄声很快远去。
周文渊见状,连忙吩咐左右,道:
“快,将二堂收拾出来,备好茶水,国公爷要在此问案。”
衙役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