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心有余烬(1 / 2)

秦浩立于沙丘之上,眺望远处高台,那里灯火通明,影影绰绰数百人列队,正举行所谓“归附仪式”。

他们穿的是新衣,挂的是新牌,口口声声喊“愿守边地、受秦律指”,可身后藏着的,是东瀛旧旗、高丽伽宁部遗甲,和那份从未消失的野心。

秦浩看清那面旗上写的是“东归义民团”四个字。

旗杆下立着一个人,是他认识的。

伽宁部旧将—伊濑宗。

曾在东瀛时宣称“与秦和解”,投附后脱逃失踪,此人手段狠辣,精通地形,极擅防守,最擅布局渗透。

秦浩没有犹豫。

他抽刀下令:

“赵应天!”

“你从西线包抄,别让他们跑!”

“白云飞!”

“你的人从南路踏营,营后是马道,断掉!”

“归辛树!”

“带你的人冲营口,找到伊濑宗,活的!”

“我问完再杀!”

“我今天就要让他告诉我—他这场‘归附’演给谁看!”

“他以为他穿上这身衣服,站在台上说几句话,我就不杀他了?”

“今天让他知道—他来晚了!”

“这地方不是归顺的!”

“这地方,是我拿来杀人的!”

赵应天率西线斥营自丘后潜入,第一刀落在伽宁残部的南粮库守兵头上,那人还穿着秦国旧制的军民服,腰间插着一枚伪造的附民通帖。

他根本没有料到这一夜会有人杀进来,在火光未起之时便已被一刀斩喉。

斩首之后,赵应天没有停,他手下五十余人全是近战杀手,从西向东,沿着灌木堤后潜行,不敲钟,不传号,直接破营。

白云飞的南路骑军在西线出刀的同时,从丘底直冲而出,前锋三十人纵马跃入主道,冲散伪民队伍,拔旗掀帐,再一轮弓箭洗地,整个高台上顿时大乱。

台上那面“东归义民团”旗还没等伊濑宗亲手升完,便已被白云飞一骑跃马冲顶,一刀自下斜劈,将旗杆连同立柱劈成两段,旗落地,未触地前便被火箭一箭射中,瞬间焚烧。

归辛树从北口突入,夜刃三队一字排开,自外围往中心收拢,精准标记每一个披挂兵甲者,不论是东瀛语系、高丽口音、还是熟悉边地山道的秘血杂兵,只要身披甲具、背后带刀者,无一放行。

他们不是打仗。

他们是在清场。

这一夜,盐丘湾所谓的“归附义民”总数约在八百人左右,其中真正没有甲的不足三百,妇孺不过百余,其余全是伪兵改装。

战斗从子时三刻持续至寅时未刻,前后不过两个时辰,敌方死伤六百余,活俘一百二十七,四散逃窜者不足十人,全部在黎明前被夜刃外哨斩杀。

伊濑宗未战便逃,藏于后营井下,被归辛树亲自从水缸底下拖出,捆着送上岸口。

秦浩一直站在岸头没动。

天刚破晓,云底翻红,咸风从海口灌入谷道,将营中血气往南卷去。

伊濑宗跪在地上,满身泥污,一句话不说。

秦浩看了他一眼,抬脚踩住他肩头,将他一把按得更低。

“你不是说你归顺?”

“你不是说你是带百姓来求生的?”

“你不是在台上说‘愿为边民守土’?”

“那你现在说一说!”

“你那四匹备用马准备往哪儿跑!”

“你那兵器藏在哪一户‘边民’家里!”

“你那四口水井是哪三国人帮你打的!”

“你说你归顺!”

“我就问你一句—你从哪儿进的赤鹭渡!”

伊濑宗咬着牙,血流不止,但就是不说话。

他知道,只要他一句话说错,身后那些伽宁残兵就得全灭。

他赌秦浩想留下个“人证”,赌他不会杀他。

可他错了。

秦浩从怀中取出一封卷宗,那是归辛树带回的夜刃探册,里面标记了伊濑宗过去三个月的所有行动。

他如何出逃、如何入境、如何串联西域五国小势力、如何混入港口、如何假冒“旧部自护营”转入沙缄、如何以商团名义接入望海盐线。

他不是归附。

他是一个活着的计划。

从头到尾,他就是为这一夜而来。

“你不说可以!”

“我看你也说不了!”

“那你就听我说!”

“从今天起!”

“凡参与伊濑宗计划者,不论逃于何国、不论藏于何寨、不论换了几次衣服、写了几份通帖!”

“一律追杀!”

“一律追账!”

“你这名字,不会从我册子上消失!”

“你活着,我追你!”

“你死了,我追你下一代!”

“你是种祸根,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