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就让他们—死在仗还没开之前!”
赤鹭渡西岸的货场被封,是在第五夜凌晨。
那天夜里风很大,岸上帆布哗啦作响,海面风浪里混杂着船锚敲击水面的钝响,东风军第八辎重营借夜色变阵,五百人分三段,从仓尾、盐场、渡口东桥三侧包抄,未发一声号令,直接封港。
钟嵩带着三十人提前渗入港中,在“广渡会”副帐内当夜点验物资,用的是敌人自己签署的通货账单,但换了封条—他照着敌人笔迹伪造了一份“港转夜调申请”,写得毫无破绽。
他们以此为引,直接查到港口最内侧那片木箱围起来的“弃货区”。
这批货表面写着“腐材退送”,实则是东瀛、伽宁、秘血三地联合打造的跃刃骑甲与轻步混装兵装器具,总量四千三百件,兵靴、斩矛、盾匣、臂刃、骨钩一应俱全。
现场还有马鞍、策缰、绳具、大量干粮药盐,全为战时短途袭击制式。
更关键的是,其中五十六匹披甲战马,当夜就在港边的水棚内栓着,四名照料马的兽奴全是伽宁口音,其中两人腰间配短刃、膝盖有轻甲痕迹,明显受过骑战训练。
这一切证据毫无疑问。
这些人,不是商贩,不是护货民兵,不是归附伽宁的“边地散军”。
他们是正规兵。
是混入西域的旧部余卒,换了身份、换了行头、换了签证、换了户籍、躲在这港口准备渗透入秦土的兵。
他们没有打算上阵。
他们打算穿上“秦国边民”的马甲,然后慢慢地,把边线一点一点挖空。
钟嵩当夜传信,归辛树、张青松接报,同时向秦浩汇总。
秦浩翻看那封记事文书时,面无表情。
白云飞站在一旁等令,归辛树也沉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