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秦浩看了一眼那张标注得密密麻麻的草图,轻轻落下笔。
“这个港,不要动!”
白云飞一怔。
张青松开口:“你的意思是—放他们继续运?”
“不!”
“是放他们再装一船!”
“然后我们连人带船一起收了!”
“他们以为这是补给点,我们就把这补给点当陷马坑!”
“他们要的是把旧兵装进去,然后一点点浸!”
“那我们就让他们浸!”
“然后一锅端!”
他抬头看归辛树:
“你的夜刃营动得早,现在调四十人,换上他们的衣甲,顶上那些伽宁部的身份,带着箱货继续出!”
“给他们走一个顺口—让他们知道,我们这边还管得住!”
“再撒点油,掺点马血、装点旧印,全配齐!”
“你去接线!”
“看看他们后面还有什么人在等!”
“你找得到下家,我就给你一整支突击营!”
“你找不到!”
“你也别回来了!”
归辛树拱手:“明白!”
张青松皱眉:“你打算把这一批……引进来?”
秦浩道:“现在不是把人挡在门外!”
“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想钻秦国的户口—是得掉脑袋的!”
“我们不是不给他们活!”
“我们是让他们知道,别装!”
“这批人装得太真了,那我们就得更真!”
“让他们穿好衣服、挂好户口、拎着通帖走过来!”
“然后在我们面前—死得明明白白!”
“你不是兵,你不是战犯!”
“你是偷进来想杀人的—那我就让你死在你最像‘人’的那一刻!”
“你穿着我的衣服,吃着我的粮,住在我的帐里,背着刀来砍我!”
“那我就让你死的时候也穿着这身衣服、挂着这张通帖!”
“全天下都知道—你不是伽宁兵!”
“你是秦国边民!”
“你是叛!”
“你是内鬼!”
“你连死人都得认这个名!”
白云飞听完,点头。
“那我带人守外环!”
“他们真敢来,我就给他们烧一整片堤坝!”
“让他们看着他们自己骗进来的‘通道’—怎么变成送葬的灰河!”
钟嵩主动请命:“我人手不够,调两组副账我去点货、签文、护仓、写调拨文书!”
“我来拖一日时间,让他们的马真装满!”
“我这边出一份清单,让他们自己交出来是谁在等货、谁在收人!”
“我会在马蹄铁上做记号,每一匹出货的马都能追到哪一村、哪一寨、哪一段地!”
“他们不是要装成‘边地百姓’!”
“我就给他们一户户挂上‘叛户’的匾!”
“让他们藏的每一把刀,在他们死后都带着地址!”
秦浩没有说话,只在纸上写下一个字。
“准!”
命令下达,第八营辎重、夜刃营五队、白云飞三线骑兵、归辛树斥查四路分头行动,整个赤鹭渡不动声色维持运转。
表面是风平浪静,实则人马、货物、往来线路、港内出入全部暗中记册,每一笔都配查员、跟踪人、比对册文。
敌人还在等。
他们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不是把刀藏进来了。
是把脖子伸进来了。
赤鹭渡连续七夜无风,港口潮水退得极低,滩头尽露,货舱出入极便。
敌人开始大规模转运,先是马具、甲胄,接着是干粮、皮甲、战帐,最后居然连轻型投石架、弩床组件也运了进来,每一车都用布包得极严,看似杂货,却包着完整的兵器残件。
钟嵩控制着港内账务,以“调拨转运”为名,每夜收货,白日清库,第三日时已经放出了三批货,每一批都在他手下人掌控中分流,一箱箱标了红漆,一匹匹战马铁掌下抹了白灰,全数做了记号。
夜刃营第五队扮成搬运杂役,穿着旧甲,混在货仓与外港之间搬物,归辛树本人每夜亲自检查调拨文书,连铁索数量、粮包净重都一笔笔复核,甚至连咸鱼、盐砖都不放过。
他们不是在装。
他们是在让敌人相信—这一条线还安全。
而真正的关键,是放出去的货,全都送进了敌人准备落脚的“破垣村”。
破垣村在赤鹭渡北七里外,早年因大水被毁,原本无村户,近年因港口复建,有商旅驻扎其中。
实则,是高丽、东瀛旧部在边境伪造的一个“归附边寨”。
他们把人安插在其中,写了新的户籍,挂了假的边民旗,修了粮仓、打了井,摆出一副“归顺之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