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造联社’,与巾帼工坊合作。各家出十台织机,在城东设新工坊。”
有人质疑:“那各家祖传的花样……”
“花样照样用!”周老太爷敲着地图,“但织机必须换成新式的。老朽派人打探过,杭州的新织机效率是咱们的三倍。”
众人窃窃私语时,周家少爷匆匆跑进来:“祖父!苏州沈家已经到杭州了,还带了二十万两银票当定金!”
满座哗然。周老太爷长叹一声:“看见没?这就是沈家能富过三代的道理。”
翌日清晨,苏州知府衙门前的告示墙前挤满了人。新贴的告示墨迹未干:
“奉太子令旨,苏州府设立女子工艺院,招募十五至四十岁女子习织造之术。合格者月给银二两,包食宿。”
围观的人群中,穿粗布衣裳的妇人紧紧攥着女儿的手。“丫头,你的机会来了。”
松江府衙门前更是热闹。王知府亲自敲锣宣布:“即日起,松江织造局与杭州巾帼工坊合作,共建新式工坊十座!”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卖纱线的张婆子抹着泪对邻居说:“我闺女在杭州工坊,上月捎回来三两银子。这下好了,松江也有这样的好去处。”
运河上,挂着“巾帼”旗号的漕船格外醒目。船老大老吴叼着旱烟,对伙计说:“瞧瞧,这船装的全是新织机,都是运往苏州的。”
伙计好奇地问:“师父,咱们这趟能挣多少?”
老吴咧嘴一笑,比了个手势:“运费加三成!听说后面还有三十船等着发呢。”
杭州巾帼工坊的正堂里,朱幼薇面前堆满了拜帖。小桃捧着登记册念道:“苏州沈家、松江周家、嘉兴王家……今日又来了七家。”
朱幼薇揉了揉太阳穴:“让徐管事去接待。记住,合作可以,但必须答应三个条件。”
“奴婢记得。”小桃扳着手指数,“一是工坊必须用女工为主,二是不得克扣工钱,三是利润的三成要用于女子学堂。”
工坊大门外,来自各地的商人排成长龙。穿锦袍的松江布商凑近守门的女工:“姑娘行个方便,这点心意……”
女工后退一步,正色道:“客官请自重。工坊规矩,谁敢收贿银,立即除名。”
这一幕恰被路过的赵明诚看见。他转头对师爷感叹:“瞧瞧这规矩,比知府衙门还严。”
师爷小声道:“大人,刚收到消息,朝廷要调您去苏州,专管新设的女子工艺院。”
赵明诚手一抖,茶盏盖叮当作响:“这是升迁还是发配?”
“自然是升迁!”师爷压低声音,“太子爷亲点的差事,说是‘利在千秋’。”
暮色降临,运河两岸的灯笼次第亮起。朱幼薇站在工坊望楼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货船。小桃捧着披风过来:“郡主,起风了。”
朱幼薇系好披风,轻声道:“看见那艘船没?装的是去松江的织机。等新工坊建好,又能多养活上千女子。”
小桃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今早松江来了个妇人,说是要把女儿送来当学徒。那丫头才十二岁,瘦得跟猫似的。”
“收下吧。”朱幼薇望向远方,“告诉厨房,给那孩子每天加个鸡蛋。”
夜色渐深,苏州寒山寺的钟声悠悠传来。山塘街的茶楼里,说书人醒木一拍:
“且说这巾帼工坊一开,引得太子亲临,万商云集。昨日最新消息,连高丽使节都来求购织机!”
茶客中,一个穿杭绸的年轻人悄悄离席。他是松江周家的庶子,此番奉命来苏州打探。此刻他攥着刚买的织布图谱,心跳如雷。
“有了这个,或许我也能在家族争得一席之地……”
更漏声声,杭州城的喧嚣渐渐平息。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由巾帼工坊引发的震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