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耕地后,才能向西争取碎叶城。
按照张淮深的推测,起码要迁徙二十万百姓迁往,且要保证留存。
如果留存不足,就只能继续迁徙人口。
此外,这二十万人的口粮都需要从中原周转,这笔开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想到此处,刘继隆开口道:“此事不用担心,某自然会调拨粮草,将这些城池筑起。”
弓月城必须拿下,只有拿下弓月城位置的伊犁河谷,汉人才能彻底扎根西域,中原的压力也将极大减少。
为了这点,便是持续二三十年的投入也是值得的。
这般想着,刘继隆与张淮深转变了话题,开始聊些轻松的事情。
期间张淮澄也前来寻找张淮深,兄弟二人久不见面,若非考虑到刘继隆在此,恐怕早已激动相拥。
刘继隆见状没有久留,而是在与众人饮酒三旬后,便回到了偏殿休息。
半个多时辰后,随着群臣发现刘继隆消失,国宴也在李商隐等诸相的示意下结束。
刘继隆安排玉辂将张淮深、张淮澄送往了敦煌王府,而群臣也先后离开了集仙殿。
在群臣走后,刘继隆坐在集仙殿的侧殿休息,西门君遂则是端来醒酒汤。
喝了几口醒酒汤后,刘继隆这才看向面前的敬翔、张瑛、赵英三人。
“从内帑调拨十万贯,增派新罗、大礼、渤海、南洋等诸国的谍子。”
“臣遵旨……”
三人连忙颔首应下,而刘继隆则是在他们应下后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三人见状退出了集仙殿,而刘继隆也乘坐步辇前往了贞观殿休息。
在他前往贞观殿时,乘坐天子玉辂的张淮深、张淮澄两兄弟却已经来到了敦煌王府。
张淮铨、张淮鼎等六十多名张氏子弟在乌头门前迎接他。
见到他乘坐玉辂前来,张淮铨表里如一,只是为自家大兄感到高兴。
其余人纵使羡慕嫉妒,表面上也只能恭维。
不过张淮鼎在见到张淮深如此架子后,却嫉妒的阴阳怪气道:“某还以为是陛下亲至,不曾想竟然是大兄!”
他这番话令众人皱眉,张淮深的酒意也随之消散几分。
见到说这话的人是张淮鼎,张淮深便不觉得奇怪了,毕竟刚才在集仙殿中,陛下便提醒他小心张淮鼎这厮。
“如此眼神,莫不是要将所有受陛下恩宠之人,都认成陛下不成?”
他这反击没有太大伤害,但他确实是个不善口舌争斗之人,所以他并未与张淮鼎争斗。
只是相比较他,张淮澄就有些不太高兴了:“陛下恩宠大兄,汝在此小人姿态,莫不是要某启奏陛下,请陛下派太医为汝治治眼疾?”
“你……”张淮鼎有些气不过,但他也清楚,张淮深再厉害也不过是在西域,可张淮澄却是六部的职官,收拾他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他只能忍下这口气,而张淮深却已经在张淮铨的带路下,走入了敦煌王府内。
在张淮铨的带路下,张淮深很快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张议潮。
七十七岁的他,眼神已经十分浑浊,但在见到张淮深的时候,却还是闪过了精芒,渐渐明亮起来。
“来了吗……”
“侄儿来了!”
记忆中那道英雄人物的身影,此刻渐渐与眼前这宛若枯槁的老人重迭起来。
不知何时,张淮深眼眶流出泪水,低垂头道:“侄儿来晚了……”
“见到就行……见到就行……”
张议潮伸出手,在张淮澄帮助下坐了起来,低头看着眼前的张淮深,伸出手试图将他扶起,可他的双手太过瘦弱,已经扶不起张淮深了。
他垂下手,放弃了这种想法,忍不住询问道:“沙州、沙州的百姓还好吗?”
“好!”张淮深低着头,眼泪不断流出,顺着脸颊从下巴滴落地板上。
他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撑在跪着的腿上:“大家都很想您,希望您能回去!”
“身老体衰,回不去了……”
张议潮长叹了口气,他这身体从几年前便开始虚弱,早就经受不起数千里的舟车劳顿了。
“能回去的!”
作为西域与河西实际的掌控者,此刻的张淮深如孩童般,泣不成声。
叔侄相别二十年,再相见时,自然接受不了那位可以依靠的大山变成如今的模样。
堂内的哭泣声响了许久,直到张淮深稍有缓和,张议潮才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汝如今也是郡王了,西域的事情某也听佛奴与陛下说过,汝做甚好。”
“西域全赖汝身,莫做如此姿态,惹人嘲笑。”
他的语气十分缓和,张淮深听到后,也渐渐停止了哭泣,胡乱在脸上擦了擦后便道:“某带叔父回家!”
张议潮摇了摇头,虚弱道:“汝阿耶尚在此,某有何颜面回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