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迟。”
“是!”袁袭不假思索应下,继而见李阳春没有别的吩咐,这才缓缓退出了衙门。
在他走后,李阳春则是以袁袭带来的消息写了份关于岭南都督使司的奏表,令快马将奏表送往洛阳。
算算时间,奏表送抵洛阳时,陛下也差不多刚刚忙完立国的事情,想来会十分重视此事。
这般想着,李阳春揉了揉眉头,随后便全身心放到了军政要事之上。
相比较他,远在西域的张淮深则更为安稳,不仅不受中原动荡的影响,甚至恨不得中原动荡的越大越好。
“前番方才说安西与北庭百姓不足,不足以修建城池往黄草泊而去。”
“如今看来,这中原动荡后,怕是要有不少人被发配到安西和北庭,届时便可往黄草泊修建城池而去了。”
腊月二十四日的西州高昌城内,坐在衙门内,享受着火墙带来温暖的张淮深正在没心没肺的笑着。
张淮溶、李明振、曹议金等人坐在堂内左右椅子上默不作声。
刘继隆此前迁入西域的数万囚犯和降卒,眼下已经被安置到了疏勒。
不仅如此,张淮深还将赤河(塔里木河)两岸的那些城池废墟纷纷修葺,勾连起了龟兹和疏勒的联系。
如今的龟兹、疏勒、焉耆等三镇十余城拥有二十余万口百姓,其中汉口九万多,胡口十余万。
南边的于阗、仲云都十分守规矩,所以天山以南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
正因如此,张淮深才会从龟兹回到高昌,并且开始谋划向黄草泊前进。
不过想要达成这一愿景,需要的人口并不少。
刘继隆虽然先后往西域迁徙进入二十余万百姓,可最后留在西域的只有不到二十万百姓,其余不是死于疾病就是逃亡他处。
这不到二十万汉家百姓,只有三万在天山以北的庭州定居,其余十七万都在天山以南的二州三镇。
三万庭州百姓,根本支撑不起上万兵马去攻打八百余里外的黄草泊,所以摆在张淮深面前的问题就是人口。
他需要十几万人口,才能从北庭不断修建城池向西,最少耗费五六年时间,才能支撑起上万人的军队西征拿下黄草泊。
原本他还不知道怎么和刘继隆开这个口,现在中原如此动荡,他想要开口就简单多了。
“若是朝廷愿意迁徙逆民前来,以我安西、北庭之情况,能收容多少百姓”
张淮深不顾三人沉默,兴高采烈的询问三人,三人中的李明振闻言作揖道:
“眼下我军在安西、北庭之下有胡、汉四十三万口百姓,有耕地一百五十余万亩。”
“衙门每年能征得十二万石,钱帛四十余万贯匹,七千余头牛,三万只羊。”
“若是在于阗、河西买粮,则是可以勉强积存三十万石粮食。”
“不过我军将士所用粮食便不少于二十万,能留下来的只有十万石。”
“若无朝廷调拨粮草支持,恐怕每三年也就能迁入两万口百姓。”
西域情况与中原不一样,但即便如此,每年依旧能通过丝绸之路收获不少赋税。
只是虽然有钱,可粮食却严重不足,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曹议金见李明振说完,他也顺势不从道:
“想要迁入人口,必须从陇右买来粮食才行,可从陇右产粮要地的陇西到庭州,这路程足足有三千里之遥。”
“以民夫的脚力和挽马的食量,往返六千里得走五个月,民夫得吃四石粮食,马得吃四石豆料,二百束草才行。”
“草束可以让驿站准备好,但粮食和豆料不管是我们准备还是朝廷准备,这都要消耗。”
“不如让朝廷一开始准备好,从陇西出发后,沿途民夫和马吃了多少,再让各州县补全。”
“不过即便如此,十石起运也难运抵一石。”
曹议金这番话倒是没有问题,毕竟他们从河西运粮的沿途损耗都在五六成,更别说距离更远的陇右了。
哪怕使用朝廷的转般法,也无非能稍稍降低些许损耗,可运抵的粮食还是不多。
面对动辄几十万石起运却运抵不了几万石的结果,哪怕刘继隆支持他们,恐怕朝廷也多为反对意见。
张淮深也想到了这点,故此不免有些沉默,而李明振则是提议道:
“若是每年迁入一万百姓,十五年后兴许能修建城池抵达黄草泊。”
十五年,听到这个数字,已经四十三岁的张淮深就不免有些踌躇。
十五年后他已经五十八岁,那时的他是否还能挽起强弓都成问题,即便收复黄草泊,恐怕也无望收回碎叶城了。
想到此处,他便不免有些烦躁,倒是张淮溶建议道:
“倒是可以请朝廷将逆民迁往瓜沙甘肃四州,这些地方能开垦的土地还有很多,四州衙门每年光赋税就能收到三十余万石粮食,还能靠近凉州采买足够多的粮食。”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