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还是积欠”
刘继隆将手中文册放在桌上,目光平静的询问敬翔。
敬翔听后,当即便在文册中找出度支的文册,接着与刘继隆解释起来。
“今岁赋税诸色折纳,得铜钱二千六百万贯有奇;而正军、州镇戍卒粮饷,并日食之费,凡一千五百八十二万贯。”
“朝官俸禄,并国子监及关西诸官学教习,暨陇右官学之费,计七百二十万贯。”
“工部浚河道、筑堤渠,拨钱八十万贯,宫廷拨钱二十万贯,关中皇陵维系十五万贯,王府调拨五万贯,朝廷犹欠二十二万贯。”
在敬翔的三言两语间,刘继隆方才知道朝廷今年财政积欠二十二万贯。
这还是已经裁汰了三万四千多正兵,八万多州、民兵的情况下。
“裁军还得继续……”
刘继隆眉头微皱,同时舒缓一口气道:“催促五军都督府将兵马裁汰为定额,所裁汰的兵马,若是愿意前往他处任职,可调往地方担任官吏。”
“至于屯军不仅不能削减,还要不断招募能够适应开垦之地的百姓前往。”
经过扫盲的将士,担任个普通吏员还是没有问题的,实在不行就开设官学,教导他们学习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
必须将正军削减到四十三万左右,将州兵削减到十五万以内,而屯兵不仅不能削减,反而越多越好。
屯兵越多,说明朝廷对于边塞蛮荒之地的开拓越多,所获耕地越来越多。
如今朝廷的屯兵,主要在岭南、黔中、湖南和江西,以及西域等处。
这些地方的粮食价格不低,但屯兵每年八贯的俸禄也不低,相当于是职业农民。
这点是刘继隆吸取了明代卫所的教训,所弄成的新制度。
明代卫所对于开拓西南确实有很大的功劳,但朱元璋制定的八战二屯和屯田产出尽数上交,每年发军饷十二石和布匹食盐的手段着实有些太过苛刻。
刘继隆干脆把战兵和屯兵划分开来,征战和围剿蛮寇的事情交给战兵去做,因为任务危险,所以军饷根据其兵种制定为十五到二十贯不等。
屯兵只需要在战兵讨平蛮寇后,将那些蛮荒之地开垦为耕地,便每年能领取八贯。
以如今各地的粮价,八贯钱能买到十二到十五石粮食,而油盐酱醋茶及布匹等物则是朝廷每年发给兵卒的待遇。
正因如此,屯兵的待遇并不差,至少屯兵每年的军饷等于外界十几亩地的产出,且军队包吃包喝,产出即便上交,也会留给他们相应的口粮。
不过当一地开垦差不多后,屯兵就掉调离他处,这也是许多屯兵接受不了的主要问题。
虽说屯兵的日子,过得不比那些有二十多亩土地的富农差,但却如浮萍,不断被调往他处,自然会有出逃的事情发生。
只是他们即便出逃,朝廷却也有手段去招募那些人口稠密之地的百姓前去担任屯兵。
只要人能节省些,去当三年屯兵带着二十几贯钱回乡,便能置办几亩良田,好好娶妻生子了。
这天下最不缺的,便是敢打敢拼的人。
想到此处,刘继隆拿起了五军都督府的奏表,找到了关于逃兵的内容。
果不其然,随着战事逐渐结束,加上军中裁汰了许多不想在他乡驻扎的兵卒,军队也逐渐稳定下来。
刘继隆看了看,过去三个月在裁汰了三万四千多兵卒的情况下,逃兵只有不到七百人,且还都是在裁军之前出逃的兵卒。
这种环境下,倒是有助于朝廷裁军,刘继隆也乐见于此。
“敕令,令有司准备成衣布匹及鞋靴,待来年元宵过后,正兵及屯兵、州兵尽皆发放战袄两套,粗布两匹,鞋两双。”
“民兵发战袄一套,粗布一匹,鞋一双,准其休沐三日。”
裁汰兵马后,需要的自然是安抚人心,发衣服及布匹鞋子,便是最能安抚兵卒军心的手段。
之所以发给民夫的数量要少,主要还是民夫巡察多在当地,任务并不重,待遇自然不可能一样。
吩咐过后,刘继隆便看向二人,见二人没有什么需要禀报的事情,随即便摆手示意二人可以退下了。
在二人走后,刘继隆便继续埋头处理政务,而离开汉王府的朱温,心情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忐忑了。
人言知人知面,至少在他看来,刘继隆这种人应该不至于耍些手段来对付他这种毫无危险之人才是。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准备在家安心等待这件事过去。
想来刘继隆在得知豆卢瑑等人的阴谋后,很快便会将计就计的将他们铲除。
“愚笨之徒。”
想起豆卢瑑等人在宴席间所说的那些话,朱温忍不住轻嗤,而他的马车也在黄昏下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当暮鼓之声响起,整个洛阳城的行人都纷纷返回家中。
街道上除了负责打扫卫生的孤寡耆老外,便只剩下打更的更夫,以及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