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方这话说的十分天真,相比较他,其余官员则是精明许多。
“只要刺杀了刘继隆,即便步北魏后尘,也总算能延续十余年国祚,算是尽了某等臣子忠心。”
在场眾人,与其说是想要延续唐统,倒不如说是因为不受刘继隆重用而报復。
如豆卢瑑、裴澈这种还想著挽唐的人,少之又少。
面对眾人质问,豆卢瑑则是皱眉道:“某有消息传来,刘继隆早已返回洛阳。”
“所谓凯旋而归,某怀疑这是刘继隆布下的阴谋,为的就是將某等一网打尽。”
“刺杀之事暂且搁置,诸位不用再提,某与裴公谋划,定不会让刘继隆篡唐成功。”
见他丝毫不透露半点消息,眾人脸色变幻,最后在豆卢瑑的示意下先后离开此处阁楼。
待他们走后,望著只有自己与裴澈留下的阁楼,豆卢瑑这才阴沉道:“事已泄密!”
裴澈脸上闪过惊讶,但很快恢復镇定:“如何得出”
“若刘继隆不知,为何会偷偷返回洛阳”
豆卢瑑解释著,同时暗骂道:“事以密成,果然不能让太多人掺入其中。”
“某担心刚才的那群人中,亦有刘继隆布置的探子,故此才会散播消息,取消了对刘继隆刺杀的安排。”
“若刘继隆得知某取消刺杀的事情,定然会放鬆警惕,届时便是某二人为国尽忠之时。”
裴澈倒是没想到豆卢瑑竟然想了这么多,也没想到刘继隆能在他们之中安插那么多探子。
“刺杀之事,由某亲自操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豆卢瑑没有给裴澈说话的机会,只是自顾自的安排好了所有,继而转身走下阁楼。
裴澈见他离去,过了半响才接著走下阁楼。
果不其然,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刘继隆便得知了豆卢瑑取消刺杀的消息。
“有意思,这豆卢瑑倒是不蠢。”
汉王府中堂处,刘继隆饶有兴致的说著,而赵英则是皱眉作揖道:
“殿下,豆卢瑑此人包藏祸心,不如由臣立马出兵將他拿下!”
赵英担心刘继隆安危,面对他的关心,刘继隆则是开口道:“吾不会以身犯险。”
“既然豆卢瑑勘破了此事,那便让李商隱准备,安排凯旋之师走上东门返回洛阳。”
刘继隆这话表明了他不会亲自前去这支所谓的凯旋之师,无非就是做出他凯旋而归的样子罢了。
“殿下,豆卢瑑既然已经猜到了,某等为什么还要与他们虚与委蛇”
赵英想的很简单,直接动兵把这群人全部抓了,严刑拷打后便能结束此事。
面对他的疑惑,刘继隆则是解释道:“这么做確实能將豆卢瑑这群人给清理乾净,但吾要清理的不仅仅是他们。”
赵英露出疑惑的表情,却见刘继隆平静吩咐道:“令探子去想办法將高駢、朱温那群人也拉上船。”
“这……”赵英诧异看向刘继隆,刘继隆却依旧面色平静。
他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时候的事情,天下初定就应该安抚,但安抚过后就该动手了。
这些唐廷旧臣,不能为刘继隆所用的人,还有高駢、宋威、董昌、梁纘、王景崇、张公素、朱温、张思泰、曾元裕这些投降的节度使及牙將……
只要他们在此次考验中表现出野心,刘继隆都不准备让他们活下来。
把这群人解决,原本的冗官问题便迎刃而解,还能为新朝解决许多不安定因素。
“臣明白了,请殿下放心!”
赵英很快猜到了刘继隆的想法,连忙朝他作揖行礼,恭恭敬敬的后撤离开了中堂。
在他走后,刘继隆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中则是多出了两份奏表。
前者是曹茂收復峰州等处失地的奏表,后者是安破胡送来的奏表,內容则是李思恭与李克用在漠南驻牧的事情。
刘继隆只是稍微阅览,了解了个大概后,便没有继续看下去了。
於他而言,李克用和李思恭能做的事情並不多,只要他將天下秩序恢復,用不了几年就能派出一支偏师將其討平。
至於当下,他需要先把大唐的烂摊子给收拾清楚,再把那些潜在的內部威胁都解决才行……
在他谋划的同时,赵英也开始暗地里安排起了那些谍子,同时与李商隱商量了凯旋而归的事情。
半个多月后,隨著夏收渐渐进入尾声,一支数千骑兵的凯旋的队伍也从洛阳的上东门进入城內。
五匹骏马拉拽著华贵的象輅进入城內,百姓纷纷来到街道两旁围观。
得知是汉王凯旋归来后,城內百姓都纷纷来到横街左右观望欢呼,整个洛阳城都因此变得热闹了起来。
儘管刘继隆没有露面,但那华贵的象輅便让人下意识以为他就坐其中,此刻正在看著他们。
“呜呜呜——”
“殿下千秋万岁!”
“殿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