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测自家殿下的政令和思维。
从课堂上和刘继隆所下发的许多政令中,他隱隱能感受到自家殿下的忍让。
他清楚自家殿下不是个喜欢忍让的人,如果自家殿下真的一直在忍让,那肯定是能够左右汉军前程的事情。
如今天下太平,只有南方的治理权尚未收回朝廷手中。
他听闻北边正在调遣官吏南下,等那些官吏南下后,自家殿下恐怕就不会再忍让了……
“某等皆为同窗,尔等若是信某,接下来就老老实实的在岭南军垦,莫要牵扯到北边的事情中去。”
李阳春提醒著邓儼与刘松,二人却纷纷皱眉,刘松更是开口道:
“眼下所有人都在谋划劝进,某等若是什么也不做,恐怕不为殿下所喜。”
“呵呵……”李阳春忍不住笑了,他想问问自家这两位同窗,在临州大学的时候,是否根本没有认真学习。
若非眾人相处太久,且李阳春也知道自己是如今临州大学中功绩最高者,他根本不会想著提醒他们。
不过既然已经提醒了那么多,也不在乎多提醒一两句。
想到此处,他缓缓开口道:“莫要忘记,某等皆为临州大学出身,乃殿下亲自教导五载出身的官员。”
“关西那些学子自称殿下的门生,殊不知只有某等才是真正的汉王门生。”
他虽平视二人,却给人俯瞰的错觉。
但他这话说出后,邓儼与刘松也不免微微动容起来。
见他们二人大概猜到了自己的意思,李阳春拔腿向下走去,与他们交错间不忘提醒道:
“军垦的时候,多回想回想殿下曾经教的那些东西,莫要连自己应该听谁的都搞不清楚。”
见李阳春接二连三的为他们解惑,二人纷纷朝李阳春离去的背影作揖:“受教……”
在他们交谈结束的同时,远方的那些降兵与汉军將士则依旧在不断的伐树、围堰,將这蛮荒之地屯垦为良田。
这样的场景,不仅仅发生在岭南,同样也存在於黔中、湖南、江西及福建等处。
不过相比较人口稀少的岭南与黔中,诸如湖南、江西及福建等处则是以衙门出钱粮,僱佣那些刚刚摆脱贱籍的百姓与流民来不断垦荒。
只要捨得用木料与石料来围堰排水,並不断以草木灰来清淤,造田的速度並不慢。
只是这种造出来的田,头年需要种植咸草、芦苇,任其自然死亡的同时,还需要不断排水,时不时引河水来冲洗后再排水。
如此在第二、三年才能种植荸薺、茭白,第四年才能种植上水稻。
这样的效率相比较不缺水的北方荒地来说,自然是慢了许多,但开垦好后的產出却比北方要高不少。
一时间,天下各处都在鼓励开荒,衙门甚至下令开荒免除荒地赋税四年的善令。
那些得以安定下来的百姓,渐渐的也心思活络了起来,都准备在夏收后努力一把。
在这种天下欣欣向荣的局面下,能够適应江南气候的蜀中及山南等处官吏也被派往了江南、岭南等处。
与此同时,试图逃跑的田令孜与束手就擒的田允都被汉军逮捕押送到了洛阳。
六月初,在天下开始秋收的同时,两柄斩首刀也架在了二人脖颈上。
“斩!”
“別杀某!!!”
“噗嗤——”
跪在紫薇城端门外的田令孜不甘长啸,下一刻首级跌落,鲜血自断口处喷溅丈许之高。
呼吸落下后,十余具尸体纷纷倒下,四周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而在暗处围观的那些唐廷旧臣则是纷纷不忍直视,侧目躲避了这血腥一幕。
“大唐……”
远处的某座阁楼上,豆卢瑑与裴澈等官员看著倒下的那些尸体,不免纷纷嘆了口气。
儘管他们十分厌恶北司的这些宦官,但这群宦官毕竟在南边爭取过,而他们这群旧臣谋划许久,却始终没有出手。
“究竟何时才能出手!”
忽的,站在人堆中的某个健壮官员走出,虽然年过五旬,却依旧精神。
他是昔年卢龙节度使,事后在会州遏制刘继隆,结果却被番人推翻驱逐的张直方。
张直方被驱逐后不久便返回洛阳任散官,刘继隆入主洛阳后,他依旧担任散官,但私底下却与豆卢瑑、裴澈等人混到了一处。
“此处开阔,不必遮遮掩掩,某就想问问,难不成要等到刘继隆坐在金台之上才能动手吗!”
张直方怒目扫视在场的十余名官员,最后忍不住看向豆卢瑑:“不如趁刘继隆凯旋入城时动手!”
“只要刘继隆死了,届时天下必然大乱,某等可拥家僕而护陛下出宫南下。”
“刘继隆尚未彻底掌控江南,且江南许多官员都是朝廷昔年委派,某不信无人扶持陛下!”
“哪怕无人扶持,可没了刘继隆,大唐的国祚起码还能延续下去!”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