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等到湖州的高駢得到消息时,便是他也不由得身形摇晃了几分。
“梁郎如何了……”
湖州衙门內,高駢质问前来稟告的快马,只想知道黄坡被攻破后,梁纘的死活。
“未曾听说梁使君消息。”
快马低下头去,高駢听后看向王重任:“江东有三万新卒和一万老卒驻扎,吾將四万兵马尽数交予汝,望汝能挡住李阳春来犯。”
“高王放心,某定不负重託!”
王重任不假思索应下,高駢见他如此,这才看向身旁高钦:“告知全军將士,明日拔营,回援洪州。”
“是!”听到高駢终於愿意回援,高钦也趁势鬆了口气。
但是想到汉军十余万渡江南下,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阿耶,若是如此,我军便只有不到四万兵马回援。”
“江西和湖南境內合计不过四万兵马,算上我军四万也不过八万,我们能击退叛军十余万兵马吗”
面对高钦的担心,高駢则是面色沉著:“此次领兵之人为王小年,若只是王小年,吾则不惧。”
“吾所担心的,是前军失利后,刘继隆会亲临江南。”
高駢並没有在几个人手里吃过亏,但在刘继隆手里,他却根本没有討得几分好过。
王式这个人他十分熟悉,他自信能击退王式,但却没有自信能击退刘继隆。
“敕令鄺师虔,令其率军带陛下前往广州南狩。”
“是!”
高駢没有自信击退刘继隆,所以他能想到的,只有將皇帝南迁去广州。
他只要能將叛军兵马拖到来年二月,凭藉江南二月的情况,绝对能让刘继隆麾下数十万兵马喝一壶。
思绪此处,高駢只能沉下心来,想著如何击退这十余万兵马。
至於投降刘继隆,他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让他跪谁都行,但他就是做不到跪刘继隆。
“都退下吧。”
他遣散了眾人,独自在衙门內想破敌之策。
只是直到翌日三军拔营时,他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他选择从湖州走睦州,经过婺、衢、信三州后抵达洪州,足有近千里道路,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
在此之前,他只能期盼俞公楚他们能守住湖南和江西,为自己爭取时间。
只是他的想法不错,但俞公楚与鄺师虔却根本做不到。
得知汉军渡江走鄂州南下,俞公楚只能放弃澧州、朗州、后撤湘阴防守。
因此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南唐在湖南先后丟失澧州、朗州、鄂州。
与此同时,江州也正在被陈瑛、耿明猛攻,张吉的水师根本不敢靠近。
得知江州情况,刚刚赶到衢州的高駢查看地图,很快便萌生了一个计划。
“敕令,让张吉率领水师撤往池州,主动让叛军攻下江州,攻打洪州城。”
“敕令洪州守將钟传,必须坚守钟陵十五日,十五日后吾便能率军抵达钟陵,击退叛军所部。”
衢州官道上,高駢指著地图上作为洪州治所的钟陵城,已经想到了一个可以將汉军东路兵马一网打尽的计划。
“末將领命!”
高钦不知道自家阿耶想到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家阿耶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更何况此次领兵的陈瑛在汉军之中並不出名,纵使汉军驍勇,也难以与己方抗衡。
在高駢敕令下,四万南唐精锐开始朝著洪州赶去,而张吉也按照高駢的敕令,直接撤往了池州。
张吉撤退后,陈瑛与耿明对江州的攻势愈发猛烈,不过三日便直接拿下了江州全境。
陈瑛没有下令三军休整,而是火急火燎的便朝著洪州进攻而去。
驻守洪州的守將是当初组织民勇抗击过王仙芝的钟传,不过他当时功劳不多,只得了个洪州都將的官职。
后来高駢占据江西,这才把他擢升为洪州刺史兼防御使,而他手中则是只有不到五千兵马。
因此在高駢敕令送抵后,他便將洪州五千兵马尽数聚集到了钟陵城內,並派百姓砍伐了钟陵城四周的所有树木运入城內。
钟陵作为高駢曾经暂住过的城池,自然修葺的十分坚固。
高三丈六尺的城墙,通体夯土包砖,厚达五丈,哪怕是陈瑛有火炮,见到这座城时也不免头疼。
“如今已经是冬月二十,以我军火炮想要攻破这座城池,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拿不下来。”
“这钟陵旁边不是赣水吗派人询问耿都督,看看能否派炮船进入赣水,炮击这座钟陵城!”
陈瑛对身旁都將吩咐著,而他身后正在扎营的三万大军,也吸引到了钟陵城內守將钟传的注意。
“对付某这个小小的钟陵城,竟然来了那么多兵马,热闹!热闹!”
钟传瞧著城外景象,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隱隱有几分期待。
天下动乱,只有展露才干才能让人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