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还是蠢蠢欲动的成德和魏博也不会老实。
届时北方恐怕真的要打乱成一锅粥,而南方的高骈也肯定会趁机夺取淮南和江东、两浙。
“张允伸,希望你能多活几个月吧……”
安破胡面色凝重的在心头呢喃起来,随后便专心带兵穿过莫州。
张允伸毕竟还在,所以他的军碟在卢龙镇内还依旧有效。
安破胡他们一路提心吊胆,但最终有惊无险的穿过了莫州,来到了沧州北部的永济渠东侧扎营。
他们抵达沧州的翌日清晨,张简寿便率领五百骑兵,护送自己十余口家人和五千民夫南下而来。
安破胡还没睡醒,便听到了塘骑禀报的声音。
张简寿率领的队伍,距离他们不过二十余里的距离,安破胡得知此事后,亲率营内百余名将校北上。
此刻他们都好奇,面对已经封冻的永济渠,张简寿是怎么走河道运粮食而来的。
冒着干冷的天气北上一个时辰后,他们耳边便传来了凿冰的声音。
待到他们策马驻跸,但见十二丈宽的永济渠内,运河河水已然结冰,而冰面上则是由数千民夫排成一行,以铁镐凿击冰面。
他们并未将冰面凿开,而是在冰面上凿出几寸深的凹槽,速度很快。
数千人不断向南走,不到两刻钟便凿出了数里长的凹槽。
与此同时,遥远的北边也开始出现了黑色的身影。
安破胡向北看去,但见马匹正在拉拽类似马车,但却没有车轮,类似拔步床的存在快速南下。
“这是什么”
安破胡疑惑询问,王重荣闻言却反应过来:“早听闻幽州至魏博入冬后,常置凌卒,开冰为槽道,以凌床运粮,每床可运粮数十石。”
“原本以为,这都是旁人胡诌言论,不曾想竟然是真的。”
凌床其实就是大型的雪橇车,这种办法在先秦时期便已经有了雏形,到隋唐时期随着运河开凿,逐渐形成制度,并变得完善了起来。
“快,调民夫过来!”
安破胡等眼见还有这种运粮手段,当即便眼热了起来。
义昌镇的沧州和德州都在距离运河不远的地方,他们完全可以依靠运河的冰道,快速南下攻取沧、德二州。
“是!”王重荣不敢怠慢,连忙吩咐朱玫前去调遣民夫。
与此同时,已经见到汉军人马的张简寿也牵马走上了运河,在百余名幽州突骑的护卫下,来到了安破胡面前。
双方均是第一次见面,但张简寿在自己父亲的反复交代下,也明白了自家处境有多么艰难。
哪怕他心里不信,可面对执掌数万兵马的安破胡,他还是表现出了应该有的礼数。
“幽州押衙张简寿,参见安都督。”
“不必如此!”
安破胡连忙在马背上作揖,眼热的看着那数千辆凌床,以及凌床上的粮食。
张简寿见状,心想若是能得到安破胡这座靠山,那他至少不用在南边唯唯诺诺。
这般想着,他主动对安破胡交好说道:“这两千凌床与四千挽马便送给安都督了,只希望安都督能出示军碟,让某能走陆路南下河南,绕道前往洛阳。”
“前往洛阳”安破胡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道:
“如此大恩,如何是军碟就能扯平的”
“押衙若是不急,只需要给某十天时间,某便将沧州、德州拿下,随后分兵护送押衙前往洛阳。”
“十天”张简寿有片刻错愕,义昌虽说不算强,但也绝对不算弱,不然这些年三镇也不会这么安分守己,从未将矛盾对外。
不过安破胡既然都说了,张简寿也知道自己若是质疑,那便开罪了安破胡,故此作揖道:“那便多谢安都督了。”
“是某应该多谢张押衙才是。”安破胡与张简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同时跟随凌床队伍南下。
一个时辰后,步行而来的汉军民夫,便与南下的蓟县民夫遭遇。
张简寿遣散了蓟县南下的民夫,并分出一百骑护卫他们北上,同时将凌床交给了安破胡。
不过其中有三百辆是属于张氏的家产,张简寿自然留下了六百民夫为他驾驭凌床,而安破胡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并未提及这数百辆凌床车。
十万石粮食起运南下,由于路程较近,路上消耗的不过两千余石,余下粮食都被安破胡派民夫接管南下。
张简寿跟随安破胡南下后,很快便见到了安破胡所率的一万汉军步卒。
尽管他惊讶于汉军的精锐,但他更多还是好奇。
“听闻朝廷以马军为主,不知为何这里……”
“这个啊,哈哈。”安破胡豪爽道:
“我军进入义昌境内的马军已经足够多了,眼下需要的是攻城拔寨的步卒。”
谈话间,安破胡对张简寿询问道:“押衙可需要休息”
“南下多待在车上,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