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汉军所用之弓为八斗,搭配凿子箭后,威力更强。
只是汉军不论骑兵还是步卒,都习惯近距离面突,因此当唐军弓箭射了六轮,汉军才看见了执旗挥舞旌旗。
“哔哔——”
“放!”
队头振臂高呼,吹响木哨,霎时间战锋队的汉军纷纷在唐军走入四十步距离时放箭。
前排弓手瞄准唐军兵卒面部射去,中后排则是抛射来干扰唐军进军。
霎时间,唐军栽倒兵卒难以计数,但正在指挥的高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令旗挥舞下,唐军立马变阵,执长兵的战锋越过弓弩手,挺枪发起了冲锋。
弓弩手收起弓弩,更换陌刀与大棒,紧紧跟随战锋长兵冲锋而去。
“哔哔——”
张武挥舞令旗,汉军各队队头再度吹哨,弓弩兵后撤,战锋长兵顶上。
变阵之间,双方碰撞到了一处,但见长枪断裂不少,更有细微的骨骼断裂声响起,听得人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骤起。
“呜吼!呜吼!呜吼……”
唐军不语,只是一味按照日常训练的低吼“呜呼”。
汉军更为沉默,除了哨声外,整个战场几乎没有任何喊杀声。
这是张武治军的要求,他觉得相比较战吼和喊杀声,沉默无言的气氛更能压迫敌军。
双方硬碰硬,长枪断了就换军槊、军槊断了便换陌刀。
汉军的前军前后共五队,左右二十队,共五千人。
每行二十队厮杀半柱香后,前军的都尉便会更换身后之队顶上,五行队不断交替,唐军亦是如此。
正因如此,两军的前军厮杀一个多时辰,却仍旧体力充沛,但死伤也开始肉眼可见的增加起来。
唐军的死伤无疑比汉军死伤更多,不过一个时辰便有上千人被送抵中军医治,而汉军前军队阵却看上去并没有减少太多人。
如此厮杀,让高骈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知道自己无法在这里吃下张武,尤其是在张武有准备的情况下。
不过现在就撤军,很容易被体力充沛的汉军防守反击,故此他只能沉着脾气,继续指挥兵马与汉军厮杀。
“杀——”
在厮杀声中,鲜血几乎浸透了泥土,两军从正午杀到黄昏,整整三个时辰的时间,唐军的前军死伤接近三成。
高骈见状,眼见时间差不多,当即看向张璘:“传令三军,撤回江岸,诸队稳步!”
张璘闻言,目光看向远处被抢救的伤兵,咬牙道:“高王,让末将亲自带兵冲一阵吧!”
“执行军令!”高骈皱眉,语气不容置疑。
“是……”张璘无奈,只能执行军令,将兵马撤回同时后撤,并带走了阵没将士的遗体和甲胄。
面对唐军后撤,汉军将士磨拳擦脚,却迟迟没有等待追击的军令。
张武沉稳坐镇中军,无视四周将领那渴望战功的目光,并没有为了功劳而指挥三军追击。
随着高骈率领唐军撤退的距离越来越远,中军和后军的将领着急了。
“都督,为何不追?”
高述与马懿策马而来,二人是中军及后军都尉,今日交锋根本没有任何与唐军交手的机会,自然焦虑。
在汉军之中,无法带麾下兵马建功立业,那可是容易被兵卒嚼舌根的。
对此,张武呵斥二人道:“我军职责是守卫西川,而不是出击讨贼。”
“除了汉王军令,诸军皆不得擅自出击,更何况汝等又不是不知晓高贼厉害,若是中伏,又该如何?”
张武搬出汉王来,这让原本还躁动的众将瞬间冷静下来。
在此同时,李阳春策马从前军回到中军,刚好看见张武教训众人,连忙翻身下马作揖。
见到李阳春,张武忍不住颔首:“此役你指挥不错,可记一功。”
“是……”李阳春没有推辞,毕竟汉军之中素来没有推辞军功的说法。
张武颔首,接着目光看向高述与马懿:“高述、马懿……”
“末将在!”二人连忙作揖,张武则是吩咐道:“派出塘兵,看看高贼是不是撤回江南了。”
“是!!”二人拔高声音,毕竟塘兵探哨也算功劳,只不过比起直接交锋要小罢了。
小功也是功,累积多了便是大功,仍能受到拔擢。
二人迅速做出部署,派出塘兵追击唐军而去。
天黑前,高骈率军撤回江岸,率军乘船撤回江南而去。
张武得知后,派人清点了己方伤亡,便写下奏表,派快马往长安送去。
奏表送抵长安时,已经是六月二十日。
由于高骈派人带走了将士遗体,故此张武无法统计唐军死伤多少只是写上了“敌军死者,不下我军三倍”。
“此役,我军阵没七百九十五人,伤残二百一十六人,负伤一千二百四十人。”
“伤卒修养三月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