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动乱开始前(1 / 2)

夜幕降临,夜色浸漫方寸山,菩提独坐于观星台。

星子缀在墨色天幕上,本该是经纬分明的星轨,此刻却如被揉乱的丝线,缠成一团混沌。

他指尖掐诀,推演的道纹刚触到天机边缘,便被一团灰蒙蒙的雾气撞散。

那雾不似寻常混沌气,倒像有生命,每次道纹临近便主动裹上来,软绵却顽固,任他如何催动佛元,都透不进半分。

“天机竟乱成这般。”菩提眸中映着星子的碎光,光里裹着丝异样的沉郁。

往日里抬手便能看透的三界气运,今夜只剩一片模糊,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冥冥中遮了天机。

次日天未亮,通天便慌慌张张跑上山巅,手里攥着片打蔫的灵草:“师尊,山涧不对劲!”

众人随他到溪边时,晨露还凝在草叶上。

往日清冽的溪水,此刻水面浮着层极淡的黑纹,细若蛛丝,顺着水流缓缓漾开。

几只昨夜饮过溪水的灵鹿站在岸边,原本油亮的皮毛竟暗了几分,像是蒙了层灰,连眼眸里的灵光都淡了些。

女娲俯身,指尖沾了滴溪水,凑到眼前细看。

那黑纹触到她指尖的造化之气,竟没消散,反倒微微蜷缩,露出些细碎的纹路。

与鸿蒙深渊的死寂之气同源,却更诡谲,少了那份直白的毁灭,多了种阴柔的侵蚀感,像附骨的毒。

她指尖一颤,溪水滴落,在青石上砸出个极小的黑痕,“这气息比白影的死气更难缠,竟能悄无声息缠上生灵。”

鸿钧用混沌气流扫过水面,那黑纹被气流一卷,竟钻进水里躲了,待气流散去又慢慢浮上来。

“能避天道感应,还会藏拙……”他眉头紧锁,“怕是冲着人族来的。”

菩提望着溪水蜿蜒入林的方向,那黑纹顺着水流,正往山深处漫去。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凝了道神印,轻轻按在水面。

神印金光落下,黑纹剧烈扭动,却没被净化,反倒有几道顺着水流更快地往石缝里钻,像在怕什么。

“不是冲着人族来。”菩提收回手,指尖还沾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是冲着我们。”

山风掠过树梢,带起阵凉意。

众人望着那泛着黑纹的溪水,谁都没再说话,连天机都乱了,这无声蔓延的诡气,怕是比域外天魔的叫嚣,更让人心里发沉。

夜雾漫过大唐西境的山神庙,刑天正蜷在供桌下打盹,金枷压得肩头发酸。

梦里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雾里立着个白裙女子,裙角沾着未干的血点,冷幽幽问:“白影的骨矛在哪?”

声音很阴森,没有一点人类情感,像是死人的声音。

她没有出手,只是一直冷冷的问。

“放你娘的屁!”刑天在梦里炸毛,刚要扑上去,脖颈上的金枷突然勒得发紧,像有铁钳往骨头里钻。

猛地惊醒时,他捂着脖子喘粗气,抬眼一瞅,枷锁上的梵文竟褪了半分。

露出底下青黑色的骨纹,正随着他的喘息轻轻搏动,和白影那杆骨矛上的符印一模一样。

“邪门了。”刑天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伸手去抠那骨纹,指尖刚碰上,就被烫得缩回手,“这破玩意儿还活了?”

城东破庙里,申公豹缩在草堆里,打了个寒颤。

同样的梦缠上了他,女子的声音总贴着耳朵钻,冷得像冰锥:“白影的骨矛在哪?”

他惊得一弹,手忙脚乱去摸怀里藏的半截经书,那是他偷偷留的,想着日后或许能换点好处。

可指尖刚碰到纸页,就觉着手心发烫,掀开一看,页角竟焦了块黑,焦痕里嵌着几根极细的银线。

他慌忙去扯,那银线却顺着指尖往皮肉里钻,疼得他龇牙咧嘴。

“娘的,什么鬼东西!”申公豹急了,抓着经书就往灶灰里埋,埋完还使劲跺了两脚,指尖却还留着股烧得慌的疼。

赵公明正在打盹儿,梦里女子的雾都漫到他脚边了,湿冷得像裹了层冰。

她问了同样的问题,都是关于白影的骨矛。

“我不知道!”赵公明在梦里喊,惊醒时浑身冷汗,摸了摸怀里的残缺经书。

封皮好好的,可翻开一看,夹在里头的那片护心符竟成了灰,风一吹就散了。

“这叫什么事……”他叹气,刚说完,就见槐树叶缝里掉下来片枯叶,正好落在他手背上。

叶子明明是青的,落地却瞬间发黑,他猛地甩开,抬头看树,枝叶明明没动,却觉得有双眼睛从叶缝里盯着他,凉飕飕。

天刚蒙蒙亮,刑天远远看见接引与准提,他扯着嗓子喊:“二位前辈,你们得给我评评理!”

接引垂眸看他,神光落在金枷上,“何事喧哗?”

刑天急得直跺脚,金枷撞得山石颤,“连着四夜了,都梦着个白裙娘们,站在雾里问白影的骨矛在哪,昨夜更邪门,枷锁上的梵文都淡了!”

准提捻着菩提枝,眉尖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