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残云,在方寸山巅打着旋。
太上老君侧目望着菩提,声音带着一丝沉郁:“师尊,如今风雨欲来,总不能一直这般被动下去,可有应对之法?”
菩提目光掠过苍茫云海,良久才缓缓摇头:“天地劫数,自有定数。眼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我等能做的,唯有静观其变。”
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笃定,仿佛早已看透了冥冥中的轨迹。
鸿钧混沌气流在他周身轻轻起伏,闻言轻叹:“幸得道友境界再进一步,已触及那混元无极之境。”
“否则以我等如今的修为,面对那域外天魔与未现身的魔神,当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他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却是对前路的忧虑。
众人不言语,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在为不久后的危机感到担忧。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打破了山巅的沉寂。
是梼杌四足踏地,浑身鬃毛倒竖,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一路奔来,带起阵阵尘土。
它冲到菩提面前,前爪在地上刨出几道深痕,瓮声瓮气地吼道:“主人,你得给咱一个说法!”
菩提侧目看向它,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平静:“哦?你要什么说法?”
梼杌气鼓鼓地扬起脑袋,想起在小洪荒的遭遇便一肚子火:“咱听你吩咐去小洪荒,本想着能寻个称心的小娘子。”
“结果别说小娘子了,差点把小命丢在那儿,那地方凶险得很,若不是咱跑得快,早就陨落在哪里了!”
它越说越气,尾巴在身后甩得啪啪作响,“你必须补偿咱!”
菩提看着它这副模样,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接话,只是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梼杌一听有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先前的怒气消散大半。
它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期待道:“也不用别的,就……就给咱找个小娘子就行,模样周正点,脾气别太倔的。”
山巅的风似乎顿了一下,鸿钧与太上老君对视一眼,皆是忍俊不禁,却又碍于身份,只能转过头去,望着远处的云海。
唯有菩提,依旧神色平静,仿佛早已料到它会这般说。
看着梼杌那副急赤白脸的模样,他指尖轻捻,似笑非笑:“你这夯货,怎地如此执迷?”
菩提缓缓踱步,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似蕴含着某种道韵:“打光棍有打光棍的妙处。”
“无牵无挂,天地为家,兴起时可纵贯四海,倦了便卧于山巅,不必为谁牵绊,不必为谁忧心。”
“你看这山间流云,聚散随心,你看那崖边古松,独对苍穹,何尝不是一种自在?”
他俯身,指尖轻点梼杌的脑袋,“一个人一头兽,其实也很有意思。”
梼杌听得直翻白眼,猛地晃开脑袋:“屁的自在,流云聚散是因为没伴,古松独对是因为找不到伴!”
它梗着脖子反驳,鬃毛炸得像团刺球,“咱不管,咱就要找小娘子!”
见菩提不为所动,梼杌索性往地上一躺,四脚朝天打起滚,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震得周遭山石都在发颤。
“咱不管咱不管,咱差点死在小洪荒,就为了找个小娘子,你还不帮咱,咱今天就在这儿滚到天荒地老,除非你答应咱!”
那哭声又响又脆,混着满地烟尘,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童。
鸿钧捋须轻笑,女娲也忍不住偏过头,指尖掩着嘴角。
菩提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那团在地上乱扭的毛球,终是松了口:“罢了罢了,你这性子,倒是与当年一般无二。”
他抬手止住梼杌的哭闹:“起来吧,日后若有机缘,我便帮你留意便是。”
梼杌哭声戛然而止,猛地从地上弹起,四脚稳稳落地,刚才的委屈巴巴一扫而空,眼睛亮得像两颗星辰:“真的?主人可不许骗咱!”
菩提颔首:“自然不骗你。”
梼杌顿时眉开眼笑,原地蹦跶了两下,先前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只是尾巴还在兴奋地甩动,扫得地上碎石簌簌作响。
菩提望着梼杌蹦跳远去的背影,眸中掠过一丝罕见的柔和。
那憨直的模样,倒真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喜怒哀乐都摆在明处,所求不过一句承诺,一个念想,纯粹得让人心头发暖。
他无声轻叹,指尖拂过身前的松针,心想:若能如它这般,抛却万载道统与三界安危,只惦记着寻个伴儿,倒也自在。
这念头刚起,便听身侧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正是鸿钧。
鸿钧望着远山,混沌气流在他袖中轻轻翻涌,似在追忆:“这般无忧无虑的日子,倒是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女娲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凤眸中闪过一抹怅然。
她指尖凝结出一缕七彩霞光,霞光里映出洪荒初开时的景象。
那时天地未分,她与兄长们追着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