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我军水陆并进,佯攻多处。”
“而集中精锐猛攻夔门,或可破之。”
“吴王所见,与老夫不谋而合。”
黄忠眼中精光一闪。
“然曹休用兵谨慎,必在夔门设下重兵。”
“强攻之下,恐伤亡惨重。”
陈宵执竹杖指向地图东南:
“据探马来报,曹魏由曹休镇守秭归,扼住我军西进咽喉。”
“此人为曹操族子,以亲见任,然非智勇之将也。”
“性情骄矜,好大喜功,可以计谋破之。”
黄忠抚须沉吟:
“若强攻秭归,恐迁延时日。”
“今诸葛孔明大军出祁山,将攻汉中。”
“若待北路军先破阳平关,则灭蜀首功尽归他人矣。”
刘永闻言拍案:
“老将军所言极是!我等效忠朝廷,更当争先破敌。”
“岂能让北人独占鳌头?”
话音未落,帐下忽有一人朗声道:
“末将愿献诈降之计,为大王赚开秭归城门!”
众人视之,乃宜都太守周鲂也。
只见他解下冠冕,伏地请命:
“曹休素重虚名,若闻某举郡来降,必不设防。”
“某愿断发为誓,亲往敌营,诱其出城受降。”
“届时大王可伏精兵于道,一举擒之。”
黄忠疾步上前,紧执周鲂之手,激动道:
“子鱼此计若成,当为入蜀第一功也!”
“然曹休虽愚,其麾下必有谋士,此去凶险异常。”
周鲂慨然道:
“昔要离断臂刺庆忌,豫让漆身吞炭。”
“今为大军开路,鲂何惜此贱躯?”
刘永大喜过望:
“壮哉周子鱼!若得成功,孤当表奏天子,封侯赐爵。”
随即又蹙眉道:
“然诈降需有由头,卿当如何取信于曹休?”
周鲂成竹在胸:
“近闻朝廷使者巡视各郡,曾责臣督粮不力。”
“大王可佯装震怒,当众削臣官职,臣便趁夜‘叛逃’。”
“再遣心腹散播流言,称宜都粮草堆积,守军离心。”
“曹休贪功,必深信不疑。”
陈宵补充道:
“还可伪造往来书信,故意令魏军截获。”
“信中可暗指周将军与江东旧部密谋反正,如此更添可信。”
计议已定,次日全军依计行事。
刘永当众怒斥周鲂贻误军机,夺其太守印绶。
当夜周鲂携家眷“潜逃”,沿途散尽财物,故作狼狈状。
不过三日,宜都太守叛逃的消息已传遍江岸。
……
话分两头,
夷州,湿热的海风裹挟着瘴疠之气,吹拂着这座草创的王城。
孙权立于简陋的望海台上,斑白的须发在风中凌乱。
目光却死死盯着西北方向——那是故土中土所在。
“大王,急报!”
近侍呈上密函。
孙权展信速览,枯瘦的手掌微微颤抖,眼中却迸发出灼热的光芒:
“好!好!刘永这小子竟率兵西征了。”
“吴地空虚,此乃天赐良机!”
他即刻击鼓聚将。
昔日江东的文武旧臣,如今虽衣衫略显敝旧,却依旧整齐列于殿中。
孙权将密报传阅众人,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朝廷伐蜀,刘永西进,吴越之地守备空虚。”
“孤欲整军反攻中土,诸君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
老臣吕范率先出列,颤巍巍跪倒在地:
“大王不可!夷州地瘠民贫,仓廪空虚,壮丁不足万人。”
“纵使侥幸登陆,又如何守得住打下的城池?”
“届时进退失据,恐有……覆灭之危啊!”
周瑜次子周胤亦附和道:
“……吕公所言极是。”
“我军跨海远征,补给艰难。”
“而朝廷虽主力西进,然江淮一带仍有驻军。”
“若其水师断我归路,则我等皆成瓮中之鳖。”
孙权拂袖怒道:
“难道要孤老死在这蛮荒之地?待刘备扫平曹魏,九州一统。”
“我等便永无归期矣!”
“届时子孙后代,皆成化外野人!”
殿内一时沉寂。
一直沉默的宗室老将孙静忽然开口:
“大王,强攻既不可为,或可智取。”
他趋前低语,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夷州土人善操舟楫,可组织他们伪装海贼。”
“袭扰沿海郡县,掳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