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工匠。”
“如今朝廷西征,无暇东顾,必不会为边鄙小患大动干戈。”
“如此既可充实我方,又不至过早暴露。”
部分将领闻言色变。
老臣骆统厉声反对道:
“不可!我等虽避居海外,终究出身礼仪之邦。”
“岂能效盗匪行径?”
“若行此等事,与蛮夷何异!”
孙权踱步至殿门,望着远处土人部落的袅袅炊烟,良久方道:
公绪之言,孤岂不知?”
“……然事急从权。”
“夷州土人未开化,不堪大用。”
“而中原子民,通农工,晓文墨,知礼法。”
“掳其贤者,非为害之。”
“实欲借其才以教化本地,稳固根基。”
“此乃不得已而为之也。”
仅靠孙权带来的那点老弱病残,就想教化整个夷州的土人,无异于痴心妄想。
何况两族之间,还有文化差异的冲突。
不是每一名夷州土人,都愿意接纳中土文化的。
而孙权如果强行洗文化,又会造成夷州的内耗。
所以为了在夷州立住脚跟,孙权一直采取的是怀柔政策。
但这就导致夷州汉化极慢。
至少需要一两代人才可能洗得干净。
既然如此,倒不如去掳掠些中土人口来。
他转身环视众臣,目光锐利:
“昔年太王迁岐,亦曾与戎狄杂处。”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孤意已决!众卿不必再议。”
尽管仍有反对之声,孙权还是下令组建舰队。
以周胤为将,征调土人勇士八百,配以江东旧部一千二百人。
凑足两千之数。
舰船多是改造的土人独木舟与旧时残存的楼船。
虽显杂乱,在海上却机动灵活。
临行前,孙权亲自到海边送行,执周胤手叮嘱道:
“公瑾若在,必知孤心。”
“此行切记:多掳工匠农户,少伤人命。”
“避实击虚,速去速回。”
“若遇官兵,不可恋战。”
周胤跪受王命:
“臣定不辱命!必为大王带回复兴之火种!”
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掠过夷州水寨。
校场上,
数百名赤膊军士肃立,他们的目光聚焦在高台上的将领周胤身上。
“吴地富庶,人口繁盛,”
周胤声音沉郁,手中马鞭轻拍着掌心。
“吾等奉孙将军之命,今夜出征,为夷州添丁增口。”
台下无人作声。
这些来自夷州各部落的汉子,对海那边的土地既熟悉又陌生。
他们知道,那是一片广袤肥沃的土地。
而他们世代居住的夷州,虽四面环山、草木不死,却始终地广人稀。
周胤缓缓走下高台,在一名年轻士兵面前停住脚步。
“汝,何名?”
“回将军,小人阿山,来自山夷部落。”
青年挺直胸膛,声音却微微发颤。
“山夷……”
周胤微微颔首,“汝等先祖,亦来自海那边。”
“今夜,不过是接回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他转身面向全军,声音陡然提高:
“中土之人视我等为蛮夷,今日便让他们见识,谁才是这茫茫大海的主人!”
是夜,月黑风高。
五十余艘舰船悄然离港,如群鲨般扑向沉睡的江南海岸。
海浪拍打着礁石,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注定充满争议的远征。
而在夷州王宫内,孙权彻夜未眠。
面前摊开的中土地图上,已被朱笔圈出数个沿海要地。
他喃喃自语:
“非孤不仁,实乃……故土难离啊。”
窗外,
月黑风高,惊涛拍岸。
浪涛拍打着吴国海岸的礁石。
沿岸村落早已陷入沉睡,只有零星几点渔火在夜色中摇曳。
周胤站在船头,目光如刀。
他身后的艨艟战舰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滑向岸边。
这些战船体型细长,以生牛皮覆盖船身,行进速度极快。
“登陆。”
他简短下令。
两千名夷州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岸边。
他们分成数队,迅速向村落包抄。
“破门!”
周胤低喝。
第一批木门被撞开的巨响划破夜空,紧接着是惊叫声、哭喊声。
士兵们强行闯入民宅,将惊恐的居民从被窝中拖出。
“绑了!速速带返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