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孤都明白,只是这未免……”
“未免欺人太甚!莫非当真以为孤是纸糊的,以为孤好欺否?”
“非也。”
诸葛瑾冷静分析:
“正因殿下乃陛下亲子,封地富庶,李相方格外谨慎。”
“今陈兵丹徒,实为警示。”
此时,又有探马来报:
“张将军在丹徒操练水师,战船蔽江,旌旗耀目。”
“据丹徒守军说,张辽在下个月还有和江南都督黄忠,在长江口进行联合军演。”
方站起身的刘永,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再次跌坐在地。
不止张辽调军来了,就连黄忠的荆州水军都调过来了?
这下刘永是真不敢乱动了。
刘永走到窗前,远眺长江方向,仿佛已看见战船云集的景象。
他沉默良久,终于颓然道:
“传孤命令:各营严守防区,无孤手令,不得妄动。”
“另……回奏朝廷,就说臣永谨遵钧旨,必当恪守封疆。”
诸葛瑾躬身:
“……殿下英明。”
“非常之时,正当以静制动。”
刘永冷笑一声:
“好个李子玉,果然老谋深算。”
“先以内阁令约束诸王,再派张辽陈兵要地。”
“难怪让父皇如此欣赏器重。.”
诸葛瑾低声道:
“……臣闻陛下近来圣体欠安,太子又年少。”
“李相此举,恐为防微杜渐。”
刘永目光闪烁:
“既如此,孤便静观其变。”
“倒要看看,这洛阳城中,究竟要唱哪出戏。”
当夜,吴王府灯火彻夜未熄。
刘永独坐密室,摩挲着一枚东吴送来的玉佩,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而丹徒口的张辽大营,同样灯火通明。
这位老将抚剑望月,对副将道:
“李相所料不差,吴王果然不敢妄动。”
“然吾观此人,非久居人下者。”
副将问道:
“将军以为,吴王会甘心就范?”
张辽冷笑:
“虎虽困于笼中,终是猛兽。”
“传令各营:加强巡防,尤要监视江东来船。”
长江之上,月照波涛,暗流汹涌。
一场事关国本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话分两头,
此时的越王刘理,也接到了内阁的传令。
越王府议事厅内,
刘理手持内阁敕令,面色凝重。
下首坐着陈泰、诸葛均、诸葛恪三位心腹大臣。
“……诸位都看到了。”
刘理将敕令置于案上,“朝廷令各藩王无诏不得离封地。”
“孤听闻父皇圣体欠安,此令恐怕……别有深意。”
陈泰率先开口:
“……殿下明鉴。”
“家父前日来信,言陛下近日咳血不止。”
“内阁此令,实为防患于未然。”
诸葛恪蹙眉道:
“若谨守封地,则朝中纵有变故,亦与我等无关矣。”
诸葛均忽道:
“除非……”
“除非什么?”
刘理见诸葛均欲言又止,忙追问道。
“除非殿下主动请辞王位。”
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刘理愕然,问:
“季重何出此言?”
诸葛均撩衣起身,从容说道:
“殿下试想:若陛下果真不豫,太子继位。”
“届时殿下以亲王之身远在越地,岂不任人宰割?”
“不若以尽孝为名,主动请辞王位,求返洛阳侍疾。”
“陛下必以您为厚,届时大位便未尝可知也。”
刘理沉吟道:
“越地贫瘠,孤本就不愿久居。”
“若能返京,自然求之不得。”
“只是……”
他苦笑一声,“孤那位姨父李相,恐怕不会答应。”
陈泰进言:
“李相权势再大,亦不能违逆人伦孝道。”
“殿下当从陛下处着手。”
“臣闻陛下晚年愈发感性重情,不爱看伤感的事务。”
“就连京中的戏班子,也都不再排悲情戏码。”
“殿下若能日日修书问安,再献越地特产补品,陛下必为所动。”
诸葛恪在一旁附和道:
“不错,我也听父亲说了,陛下在晚年愈发重视亲情。”
“只要殿下,以真情实感动之。”
“假以时日,陛下必召您回京。”
刘理目光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