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也不过是个徐州武夫,如今却是何等气象?”
“大丈夫处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岂可庸碌一生?”
“汝自己好生想一想吧,都到了这个年岁了。”
“再不努力拼一拼,便真的庸碌无为一生了。”
待陈应去远。
许耽独坐库中,对烛长叹。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幅旧画。
展开却是当年与曹豹等人在徐州平野纵马,围猎时的景象。
画中少年意气风发,何曾想到今日光景?
“许公。”
心腹文书轻叩门扉,“方才平准使所言,下官在门外隐约听到些。”
“最近一直听说鲜卑大人轲比能在北方不太安分,不仅单方面破坏李相爷定下的期畜条约。”
“还招兵买马,大修武备。”
“这段时间,朝廷忙于关中战事,无暇北望。”
“此事凶险,还请三思。”
许耽苦笑一声:
“吾岂不知?”
“然如平准使言,难道真要老死在这徐州府库之中?”
文书谏道:
“鲜卑屡犯边境,若将这些军资售予他们,岂非资敌?”
“万一事发,可是灭族之罪啊!”
许耽凝视画中曹豹身影,喃喃道:
“曹豹……当年汝说我缺乏决断,果然不差。”
忽拍案而起,“取笔墨来!”
文书惊问:
“许公这是?”
许耽目光渐厉:
“既要做事,便做大的。”
“然也不能任人拿捏。”
遂伏案疾书,将陈应所求物资数目、价格等细细记录,钤上私印。
“将此密藏。”
“若他日事发,这便是保命之物。”
文书接过竹简,手微微发抖:
“许公果真决定……”
许耽望向窗外月色,沉声道:
“……富贵险中求。”
“然也要留好后路。”
言毕,
吹熄烛火,没入黑暗中。
……
一月后,
徐州城外,秋风萧瑟。
河北甄家的商队浩浩荡荡驶入城门,骡马车辆络绎不绝。
为首者乃甄家子弟甄畅。
他是甄家主甄尧子侄,东汉大将军掾甄俨的儿子。
奉家主之命,押送一批军需物资及自家商货前来徐州。
许耽得报,亲自出迎,笑容可掬:
“甄兄远来辛苦!某已备下酒宴,为君洗尘。”
甄畅拱手还礼:
“许校尉盛情,畅愧不敢当。”
“军需物资已清点完毕,还请验收。”
许耽略一示意,手下官吏上前查验。
清点完毕,许耽执甄畅之手:
“公务已毕,请君入席。”
酒过三巡,忽闻门外喧哗。
甄家管事甄福急匆匆闯入,面色惶急:
“公子,不好了!”
“徐州官兵强抢我等商货!”
甄畅愕然,转向许耽:
“许校尉,此是何意?”
许耽佯装不知,蹙眉道:
“竟有此事?”
随即唤来司马章诳问询。
章诳昂然而入,禀道:
“许公明鉴,末将见这批货物疑似军资,特来查验。”
甄福怒不可遏,叱道:
“军需早已交割完毕,这些明明是我家商货。”
“有文书为证!”
说着,甄福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质的证明。
随着造纸术的普及与心气,它极大促进了商贸的发展。
尤其是各种文书证明,对纸张的需求极大。
章诳冷笑道:
“……谁说这是你们的货?”
“凡进徐州地界,皆可视为军供。”
“尔等莫非想要抢夺军资不成?”
甄福气极,欲上前理论,被甄畅拦住。
甄畅目视许耽:
“许校尉,此事当如何处置?”
许耽故作沉吟,忽道:
“徐州平准使陈应大人恰在附近,不如请他来评理?”
不多时,陈应率官兵而至。
许耽抢先道:
“……陈平准来得正好。”
“甄家商队运货至此,章司马疑为军资,正待明断。”
陈应扫视货物,慢条斯理道:
“本官接到密报,有人私运军资。”
“既然章司马有所怀疑,这批货须暂扣查验。”
甄福忍不住抗辩:
“平准使明鉴!”
“这批货确系商货,有河北均输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