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李相爷在濡须口讲话,你们江南这些(2 / 9)

李翊为相多年,清正廉明。

爱民如子,深得人心。

此刻见他南巡,百姓皆欢呼喝彩,祝愿之声不绝于耳。

“相爷保重!”

“祝相爷一路顺风!”

“望相爷早日归来!”

李翊坐于八驾马车之中,不时掀帘向百姓致意。

姜维骑马随行在侧,见如此场面,不禁感叹:

“相公得民心如此,古之贤相不过如是。”

李治初次见识这等场面,既兴奋又惶恐。

只紧握马缰,目不转睛地望着父亲从容应对的身影。

车驾行至城南十里长亭,忽见一骑飞驰而来。

虎卫正要阻拦,来人高呼:

“且慢!我乃征南大将军信使,有书呈递相爷!”

李翊命停车驾,接过书信。

展开一看,竟是陈登亲笔。

字迹豪放如故:

“翊之贤弟台鉴:”

“自洛阳一别,倏忽十载。”

“昔与弟抵足论政、共脍江鲂之景,未尝一日忘怀。”

“近闻鸾驾将南巡吴会,仆闻之喜极抚掌。”

“已命庖人备松醪十瓮,更遣轻舟入震泽捕三尺银鲈。”

“惟待故人星轺至日,重续首蓿盘中共箸之欢。”

“然近日建业城中颇多风语,或谓‘大将军坐拥二十万貔貅,岂甘久伏人臣?’”

“又云‘江淮士民只知陈元龙,不复识洛阳天子’。”

“此等谰言,料弟在阁中亦有所闻。”

“每思至此,未尝不掷箸长叹——”

“昔年与弟同掌机要时,常夜叩府门献平吴三策。”

“蜡炬烧残犹指画舆图,岂料今日竟成朝士口中跋扈之将?

“江南新定,百废待兴。”

“二十万将士非仆私兵,实乃抚安六郡、弹压山越之根本。”

“若骤削兵甲,恐故吴遗族复萌异志。”

“今士卒仰粮于仓廪,匠肆赖军需以营生。”

“江淮漕运十之七皆供军资,此诚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局。”

“弟素知吾心,当记建安之年共登广陵城时。”

“吾曾言:‘但使江淮安堵,愿归耕东阿故里’,此志至今未改。”

“近得松江四鳃鲈,又忆与弟雪夜炙鱼论史。”

“当是时,炭火映弟面如赤霞,笑斥曹孟德、袁本初。”

“今仆亦备金齑玉鲙,惟愿与弟再醉南窗,听槛外涛声犹唱当年广陵旧曲。”

“若得贤弟一言解庙堂之惑,使仆得全功成身退之愿,则不胜感激之至。”

“临楮依依,不尽所云。”

“震泽风暖,只待兰舟。”

“兄登再拜。”

“章武十年谷雨前二日。”

陈登此信通篇都在打感情牌。

以广陵旧事暗表忠贞本心,末以军民生计解释兵权难放之由。

说人话就是,既要又要。

陈登既表达了自己愿意配合李翊的工作,全身而退。

又暗自释放自己不能放权的“苦衷”。

“不想元龙这么快就得知,老夫欲下江南的事了。”

李翊感慨一声,看来陈登也是一直关注着京城里的消息。

而且从他信中内容来看,似乎关于他“拥兵自重”的传闻,就是自江南起的。

不过想想也正常。

伐吴一战,杀了多少江南人?

江南人恨陈登也很正常。

而且这种拥兵自重的传闻,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全靠洛阳京城里那些大佬信不信。

真实性不重要,高层愿不愿意信,这一点很重要。

李翊观书,面色不改。

只淡淡一笑,将信递与姜维。

姜维阅毕,蹙眉道:

“陈将军书信热情洋溢,然只字未提军政要务。”

“亦未言及迎驾仪程,似乎……”

“似乎过于随意了,是吗?”

李翊接口道,目光深远。

“元龙素来如此,看似疏狂,实则心细如发。”

“此信越是轻松,江南局势越是复杂。”

言毕,李翊命车驾继续前行。

南方天际,云层渐厚,春雷隐隐。

此去江南,路途遥遥,吉凶未卜。

李翊闭目养神,心中却已开始筹算与陈登的相见。

故友重逢,本该把酒言欢。

然各自都有自己的顾虑考量,难免会有一番较量。

此行收权之事,能否如愿?

陈登是否真存异心?

一切尚在未定之天。

车驾渐行渐远,洛阳城隐没在春日烟霭之中。

李翊忽然睁眼,命侍从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