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李相爷在濡须口讲话,你们江南这些(3 / 9)

来纸笔,就着行车颠簸,书写起来。

姜维好奇,轻声问李治:

“相爷这是?”

李治低声答:

“父亲每遇大事,必先静心书写。”

“他说笔墨能定心神,明思路。”

不多时,

李翊停笔,将纸笺折好收入袖中,脸上浮现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江南之局,他已有了对策。

……

车驾离了洛阳,不断向南行去。

初时道路平坦,官道两旁田畴井然。

村落炊烟袅袅,尚显太平景象。

不数日,入得淮南地界,情形便渐渐不同了。

这日清晨,

姜维策马随行车驾之侧,忽见道旁村落破败,田地荒芜。

百姓衣衫褴褛,面有菜色。

姜维不禁蹙眉,叹息说道:

“尝闻淮南富庶,鱼米之乡。”

“今何至凋敝若此?”

李翊在车中闻声,掀帘观望。

只见几个农人正在田间艰难劳作,骨瘦如柴。

路边有老妪携幼童乞食,目光呆滞。

更远处,甚至有新坟数座,纸钱未干。

“停车。”

李翊忽道。

车驾停稳,李翊步下车来。

走向田边一老农,温言问道:

“老丈今年高寿?家中几口人耕作?”

那老农见来人仪仗煊赫,知是大官,慌忙跪拜:

“回大人话,小老儿今年六十有三。”

“原本家有五口,两个儿子都被征去当兵,去年战死了。”

“如今只剩老妻和一个小孙子,勉强过活。”

“赋税可重否?”李翊又问。

老农垂泪泣道:

“赋税倒还罢了,最苦的是徭役。”

“官府不时征发民夫运粮修路,耽误农时。”

“去岁又逢旱灾,收成本就不好。”

“今春已有好几户断粮了……”

李翊默然,返身回车,面色凝重。

车驾继续前行,李治见父亲神色不豫,小心问道:

“父亲为何忧心?”

李翊长叹一声:

“尔等可见道旁景象?这就是我向来反战之缘由。”

“战事一开,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话落,便勾起了李翊不好的回忆。

二十年前,自己便是从死人堆里逃出来的。

自那时起,他内心里便十分厌恶战争。

因为亲身经历过后,才会知道上位者发动战争,只是眼皮一眨的事。

而底层人民,想在战火中活下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李治疑惑问道:

“父亲之意,淮南民生艰难,皆因伐吴战事所致?”

“自然如此。”

李翊颔首,“战事耗费钱粮,必加赋税。”

“征发民夫,妨碍农事。”

“壮丁从军,田地荒芜。”

“纵是战胜之国,百姓亦难免受苦。”

李治叹息:

“怪哉!明明我军大胜,为何我大汉子民反过得如此凄惨?”

李翊正色解释道:

“还记得我让你读的《孙子兵法》么?”

“‘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费留’。”

“孙子早已明言,战争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赢家,只不过胜者损失少些罢了。”

“故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姜维在车外听得此言,不禁插话:

“……相公高见。”

“然相公也是起于乱世,起于群雄环伺之时。”

“若一味避战,岂非示弱于人?”

李翊摇了摇头:

“……非是避战,而是慎战。”

“战必求其全胜,胜必求其久安。”

“若不得已而战,则必速战速决,减少百姓之苦。”

正说话间,车驾行至一破败村落。

忽见一群百姓围聚一处,喧哗不已。

李翊命人查看,回报说是当地百姓断粮数日,已有数人饿昏在地。

姜维策马近前,见状不忍,回禀道:

“相公,百姓饥馑至此,是否该当赈济?”

李翊沉吟片刻,摇头道:

“此行非为赈灾,粮草自有定量,不宜节外生枝。”

李治年少心软,忍不住插话:

“父亲!他们毕竟是大汉子民。”

“您身为首相,岂能见死不救?”

“儿虽年幼,亦知‘民为邦本’之理啊!”

尤其在看到李翊出洛阳后,百姓们夹道相送的场景。

李治心里清楚,他的父亲是一个百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