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已完全控制濡须口南岸。
江面上舟楫往来,陆续运送后续部队登陆。
陈登登高望远,见江南大地暮霭沉沉,对左右叹道:
“今日虽胜,然江南民心未附。”
“孙韶虽败,吴地山川险阻仍在。”
“诸君不可轻敌。”
是夜,
汉军扎营江岸,灯火连绵数十里。
吴军败退三十里,方收拢残兵。
孙韶清点人马,损失三成有余,且粮草器械尽失。
部将建议:
“不如退守建业,凭城固守。”
孙韶喟然叹道:
“江防已失,建业难守。”
“为今之计,唯有据险而守,待齐军粮尽。”
“或可有转败为胜之机。”
忽探马来报:
汉军并未追击,只在江岸扎营。
孙韶闻言愕然,又是一声叹:
“陈登不追,真名将也。”
“吾不如之甚矣。”
此时陈登正在营中巡视,见士卒疲惫,特令加餐。
又亲至伤兵营抚慰,至三更方歇。
参军问道:
“将军明日进军否?”
陈登摇了摇头:
“取胜已是定局,何必急于求成?”
“待臧霸夺取上游,黄忠控制芜湖,再进军不迟。”
“用兵之道,当如春汛,蓄势而发。”
长江夜潮声声,仿佛在回应着这位征南将军的韬略。
南北两岸,两支军队都在重整旗鼓,准备着下一场更加惨烈的较量。
……
话分两头,
建业城内,吕府深院。
细雨敲打着青瓦,檐下水滴连珠成线。
厅堂内却暖意融融,炭盆中银骨炭烧得正旺,映得四壁生辉。
吕壹举杯笑道:
“前线士卒今冬连肉味都不曾闻得,蒋兄却能在此品尝江南时鲜。”
“真可谓是福泽深厚啊。”
蒋干笑眯眯地夹起一筷鲥鱼:
“……全赖吕兄盛情。”
“此鱼当真是‘扬子江头第一鲜’。”
细细咀嚼后,忽叹道,“可惜啊可惜。”
吕壹挑眉,连忙问:
“蒋兄何出此言?”
“如此美味,若他日战火延及,恐再难尝到了。”
蒋干似不经意道,目光却瞥向吕壹。
吕壹手中酒杯微微一颤,良久,方才压低声音问道:
“听闻汉军已在北岸集结,当真准备要渡江了?”
蒋干拈须微笑:
“朝廷天兵,吊民伐罪。”
“若吴主能识时务,开城迎降,则可免生灵涂炭。”
他忽向前倾身,“吕兄在朝中素有贤名。”
“若能使吴主醒悟,岂非大功一件?”
吕壹干笑两声,叹气道:
“某虽得吴王信任,然军国大事,非某所能左右。”
“吕兄过谦了。”
蒋干笑容渐深,“罢陆逊,逐顾雍,克军饷,激民变——”
“这些岂是常人所能为?”
吕壹脸色骤变,手中竹箸落地。
“蒋兄好快的消息,怎知此事尽是吾所为?”
“朝廷岂不知忠臣之功?”
蒋干拍了拍手,侍从呈上一个锦盒。
“此乃首相亲笔手书,许吕兄渡江之后。”
“封会稽侯,食邑三千户。”
吕壹打开锦盒,见绢书上盖着大汉丞相印绶,手不禁微微发抖。
没想到,那位传说中的李相爷,竟然亲笔回复我了!
我得到了他老人家的亲笔书信!
吕壹内心大为感动,感慨这些时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吕兄放心。”
蒋干的话还在继续,他从容说道:
“陈征南二十万大军如不出意外,应当已破了濡须口,孙韶败退百里。”
“此刻消息可能已在路上了。”
“不过陈征南并不希望,此事很快传到吴王耳朵中去。”
吕壹颔首,忙问道:
“蒋兄需要某如何效力?”
蒋干击掌笑道:
“……吕兄果然明智。”
“现今建业城内人心惶惶,正需吕兄这般重臣稳定人心。”
顿了顿,又道,“某此来,的确有要事相托。”
说罢示意,屏风后转出四名女子。
但见个个云鬓花颜,身姿婀娜,行动间如弱柳扶风。
吕壹看得目瞪口呆,怔怔问:
“这……这是……”
“此乃陈征南府中精心教养多年的歌姬。”
蒋干笑道,“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