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处理得宜。”
他转身对甄尧颔首。
“吾会即刻密令护鲜卑校尉田豫,密切关注北方动向。”
“一旦那步度根呈现不支之势,便暗中予以些许支援。”
“务必令其双方缠斗不休,谁也无力坐大!”
“相爷英明!”甄尧由衷道。
正事议定,李翊看了眼窗外天色。
日头已然偏西,寒风渐起。
他语气转为温和,却带着不容推卸的重托。
“尧卿,如今已是隆冬最酷寒之时。”
“江淮之地,冰天雪地,前线将士最为难熬。”
“这批牛羊早一日送达,便能早一日安稳军心。”
“可否再辛苦你一程,亲自押送这批犒赏。”
“前往淮南大营,交予陈元龙?”
“此事关乎重大,非你这等干练之员,吾不能放心。”
甄尧毫无迟疑,当即躬身应道:
“此乃下官职责所在,敢不效命?”
“必亲自押送,确保牛羊一头不少地交到陈征南手中!”
李翊欣慰地点点头,亲自为他斟上一杯热茶:
“……如此甚好。”
“且饮杯茶暖暖身子再动身不迟。”
他似想起什么,语气更为亲和。
“对了,令妹在府中一切安好,勿须挂念。”
“你那个小外甥女,今年也已十一岁了。”
“聪慧伶俐,颇有其母之风。”
“待你此番差事毕,回京述职时,正好可来府中团聚,看看她。”
甄尧听到家妹安好,外甥女健康成长,脸上露出温暖笑意,连连道:
“多谢相爷告知!宓妹得相爷照顾,是她的福气。”
“下官……下官定当尽快办妥差事,回京复命!”
李翊摆手笑道:
“私下里,不必如此拘礼。”
“你既是宓儿兄长,唤我一声妹婿亦可。”
甄尧却慌忙摆手,神色惶恐而恭谨:
“相爷说笑了!礼不可废!”
“朝堂之上,尊卑有序,下官万万不敢僭越!”
说着,再次向李翊深深一揖。
李翊知他性情谨慎恪礼,也不强求,笑道:
“罢了罢了,随你。”
“一路小心,保重身体。”
“谢相爷!相爷亦请保重贵体!下官告退!”
甄尧再拜,方才退出书房。
他离了相府,即刻点齐随行人员与护卫军队。
未有丝毫耽搁,引领着那浩浩荡荡的牛羊大军,再次启程。
顶着凛冽的寒风,向着淮南前线方向,迤逦行去。
身后洛阳城的繁华与温暖渐渐远去,唯有肩负的王命与对家国的责任,在寒风中愈发清晰。
时值岁末,
淮南之地,朔风卷地。
草木凋零,汉军江北大营在寒风中更显肃穆。
然而,这一日的平静却被一阵由远及近、如同闷雷般的蹄声与嘈杂鸣叫打破。
营外高耸的哨塔上,值守的斥候极目远眺。
只见地平线上,烟尘滚滚。
似有无数移动的黑点,正缓缓向大营而来。
那景象,绝非敌军袭营,倒像是……
“是牛羊!好多的牛羊!”
斥候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呼。
他不敢怠慢,即刻飞马出营,前往探查。
心中念头急转——
若是敌军粮队,便可寻机劫掠。
若是内地商队,或可商议购买。
若当真是朝廷所遣……那便是天大的喜讯!
待他策马近前,看清那支庞大队伍前打的汉家旗帜,以及为首那位虽风尘仆仆却官威俨然的中年官员时。
心中巨石落地,狂喜瞬间涌上心头!
他冲至近前,滚鞍下马,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可是……可是朝廷犒军使者?”
甄尧勒住马,看着眼前激动的军士,虽然疲惫不堪,却也不禁莞尔:
“本官乃商部侍郎甄尧,奉陛下与相爷之命。”
“押送牛羊至此,犒劳三军。”
那斥候闻言,竟欢喜得抓耳挠腮,脱口而出:
“哎呀!真是朝廷的!”
“将军!我等盼这些肉食,真是望眼欲穿矣!”
甄尧闻言,故意板起脸调侃道:
“哦?如此说来,倒是本官来得迟了,让弟兄们久等了?”
斥候这才意识到失言,连忙赔罪:
“不敢不敢!小人失言!将军恕罪!”
“实在是……实在是弟兄们苦寒已久。”
“乍见惊喜,语无伦次了!将军一路辛苦!辛苦!!”
甄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