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冲锋,撞上枪阵,死伤惨重。
三次冲锋,汉军两翼骑兵突出,反将吴军截断。
混战之中,吴军两员先锋裨将竟被汉军斩于马下,首级被挑于竿上!
吴军锐气顿挫,死伤枕藉,阵脚大乱。
陈脩亦被流矢所中,血染战袍,只得长叹一声,下令退兵。
……兵败如山倒!!
吴军失了阵型,向后溃退。
汉军主帅陈登岂肯放过如此良机?
立令大将周泰、蒋钦各引一军,趁势掩杀!
汉军养精蓄锐已久,此刻如猛虎下山,直冲入溃散的吴军队列中。
刀劈枪刺,如砍瓜切菜一般。
就在此时,那支先前“请降”的徐盛部,见时机已到,立刻撕下降旗。
尽起三千兵马,自吴军背后猛然杀出!
前有强敌,后有逆袭。
吴军顿时陷入绝境,彻底崩溃。
士卒互相践踏,丢盔弃甲,争相逃往江边。
又被汉军追杀,江水为之染红。
陈表于乱军中为护兄长,力战身亡。
陈脩身被数创,见大势已去,弟亦战死,悲呼一声:
“天亡东吴!!”
欲拔剑自刎,却被亲兵死死拦住,拥着向江边败退。
军师全琮见已无力回天,涕泪交流。
只得收集残兵数百,抢得些许舟船,狼狈不堪地逃回江南。
三万渡江吴军,几乎全军覆没。
江北滩头,尸横遍野,降者无数。
汉军大获全胜,战鼓声与欢呼声响彻云霄。
徐盛与周泰、蒋钦会师,相视大笑。
而江南之地,闻此败绩,更是举国震恐。
末日阴云,彻底笼罩了江东的天空。
……
江北,汉军大营。
旌旗漫卷,凯歌高唱。
杨荷一战,全歼陈脩所率三万吴军。
直接斩首八千余级,余者或降或散。
对外宣称歼敌十三万人。
国内民众,士气大振。
汉军兵锋直抵江畔,隔岸已可望见南国山色。
营中上下,士气如虹。
皆摩拳擦掌,只待主帅一声令下,便可千帆竞渡,直取建业。
中军大帐内,气氛却与外间的热烈激昂截然不同。
虽胜仗之余,诸将脸上喜色之下,却各藏心思。
河南军主帅率先出列,对着帅位上的陈登拱手,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将军!陈脩授首,三万吴军灰飞烟灭。”
“江东震动,胆气已丧!”
“更兼荆州黄老将军神威,已克柴桑。”
“正顺流东下,兵锋所指,吴贼望风披靡!”
“吴国上下,已呈土崩瓦解之势!”
“此正天赐良机也!!”
“末将恳请将军,即刻挥师渡江,乘胜直捣建业!”
“大军猝临城下,必能使吴人丧胆。”
“孙权小儿或可不战而缚!”
“毕其功于一役,正在此时!”
此言一出,帐中不少将领纷纷点头,跃跃欲试。
速胜之功,谁人不欲?
然而,一人却越众而出,声调沉稳,却如冷水泼入沸鼎:
“征南,诸位将军,且慢!”
众人视之,乃是青徐军主帅臧霸也。
他面色沉静,目光扫过帐内诸将,最后落在陈登身上,缓缓说道:
“渡江之事,关乎国运,岂可如此轻决?”
“我等五路伐吴之师,虽由征南将军直接统帅。”
“然究其根本,皆受命于朝堂,受节制于李相爷。”
“五军皆受相爷调度、指挥,未可轻动。”
“今虽破敌一阵,然是否即刻全面渡江。”
“当先具表飞报洛阳内阁,详陈战况与利害。”
“静待相爷与朝廷决断,方为稳妥。”
他稍作停顿,语气加重,意有所指:
“昔日朝廷诏令,只命我等出兵江北。”
“击退犯境吴军,先稳固边防。”
“至于下一步指示,内阁并未发出。”
“若贸然全面渡江,便是逾越王命,违背朝廷方略!”
“纵然侥幸获胜,然僭越之罪,功过岂能相抵?”
“倘若……倘若渡江有失,损兵折将,挫动国威。”
“届时……呵呵,”
他冷笑两声,“恐我等纵有百口,亦难逃罪责!还请征南三思!”
这一席话,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帐中炽热的气氛。
“违背王命”、“僭越之罪”数字,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诸将面色皆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