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德!”
刘理却肃然抬手,郑重道:
“诸位莫谢本王,当谢圣上!”
“我大汉以仁孝治天下,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亦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请诸位相信朝廷,相信陛下!”
百姓听罢,更是感动,纷纷伏地叩首:
“陛下万岁!梁王千岁!”
三日后,颍川民心渐稳。
临行前,刘理对周宣道:
“聂良虽已下狱,然颍川吏治仍需整顿。”
“周别驾既代王使君行事,还望严查其余贪官,勿使再生民变。”
周宣郑重拱手:
“大王放心,下官必不负所托。”
刘理点头,又低声道:
“此外,本王会亲自上表,请圣上免颍川今年徭役,以安民心。”
周宣深深一揖:
“大王仁厚,颍川百姓必感念恩德。”
而就在刘理赶到颍川之前,朝廷也同时做出了反应。
彼时,正值冬月初,
八百里加急的奏报终于送到了洛阳皇城。
内阁值房里,首相李翊拍案而起,手中茶盏摔得粉碎。
“反了!都反了!”
这位以铁腕著称的首相须发皆张,眼中寒光慑人。
他转身对身旁的心腹谋士庞统厉声道:
“士元,你即刻启程前往河南,给本相查个水落石出!”
“若有官员不法,无论涉及何人,一律据实奏报!”
三日后,庞统一袭青衣,只带两名随从轻车简从抵达颍川。
他微服私访,见田间荒芜,村落萧条,百姓面有菜色。
在一处破败茶肆中,几位老者向他哭诉:
“那聂郡守简直比土匪还狠,不但强征壮丁,还……还抢了赵家闺女去做小妾。”
“赵老汉去讨说法,竟被活活打死……”
庞统闻言色变,又暗访数。
查明颍川郡守聂良、汝南郡丞周槐等人不但超额征调徭役,更借机强占民田、掠夺民女。
致死人命十余条。
他星夜疾书,将所见所闻详实记录,火速送回洛阳。
等到调查结果出来,并送回洛阳时,已是腊月初了。
内阁议事厅内炭火熊熊,李翊看完奏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将奏章摔在案上,对侍立一旁的庞统道:
“好个豫州刺史王凌!治下如此无法无天,他这个刺史是干什么吃的!”
“你马上传令,叫他滚来洛阳见本相!”
豫州刺史府接到内阁钧旨时,王凌正在审理聂良的案卷。
他看完公文,长叹一声:
“果然来了。”
于是,立即命人备马,连官服都未及更换,只带两名亲随便匆匆上路。
临行前,便委托了自己的别驾周宣赶往颍川去抚定那里的民众。
他则奔赴洛阳,向朝廷解释缘由。
隆冬时节,寒风刺骨。
王凌一行日夜兼程,三日的路程硬是一日一夜赶到。
抵达洛阳时已是次日丑时,城门早已关闭。
王凌在城外驿站草草歇息两个时辰,天刚蒙蒙亮便入城候见。
内阁值房外,王凌整肃衣冠,静候传唤。
忽闻内侍尖声宣召,他深吸一口气,稳步而入。
刚踏入厅内,一卷竹简便迎面飞来,重重砸在他脸上。
“王彦云!你自己看看,你手下的这帮人是官员还是土匪!”
李翊怒发冲冠,拍案而起。
“强抢民女、逼杀百姓,这就是你治理的豫州?”
竹简散落一地,王凌俯身一一拾起,神色恭敬如常。
他双手捧简,躬身道:
“相爷息怒,下官知错。”
“息怒?”
李翊冷笑,“河南民变震动朝野,你让本相如何息怒?”
“本相问你,那颍川郡守聂良鱼肉百姓之事,你可知情?”
王凌额头渗出细汗,却仍保持行礼姿态:
“下官、下官……”
“够了!”
李翊拂袖转身,“滚回去好好整顿吏治!”
“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休怪本相不讲情面!”
王凌深深一揖:
“下官谨记相爷教诲。”
缓缓退出值房,直到转过回廊,紧绷的脊背才稍稍放松。
他擦了擦额角冷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走出内阁衙门,王凌并未立即返程,而是转道去了庞统的别院。
听闻刺史到访,庞统亲自出迎。
二人分宾主落座,侍者奉上热茶。
“凤雏先生。”
王凌捧着茶盏却不饮用,沉吟片刻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