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雍闿军中人心浮动,多有私投高定者。
高定仍不放心,又派细作往魏营刺探。
司马懿早料此着,故意将细作认作雍闿的人,佯怒道:
“汝主既约献高定、朱褒首级,因何迟迟不动?”
遂修密书一封,令其带回。
细作回见高定,呈上伪造书信。
高定览毕,拍案大怒:
“雍闿狗贼,安敢如此!”
鄂焕进言道:
“司马太尉仁厚,与传言中的恶名不类。”
“反倒是这雍闿十分奸诈。”
“不如杀雍闿以降魏,方是上策。”
高定从其计,设宴诱杀雍闿。
雍闿果生疑惧,拒不应邀。
当夜高定率军突袭雍闿大寨,司马懿先前放归的士卒纷纷倒戈。
雍闿大败,逃至山间小路,被鄂焕一戟刺死,枭首来降。
张紘早料雍闿会有此败,连夜出逃走脱。
司马懿大帐中,
高定跪献雍闿首级,满心以为可得封赏。
不料司马懿突然变脸,喝令左右拿下高定。
高定惊惶大叫:
“某杀雍闿来降,太尉何故反欲杀我?”
司马懿冷笑,从匣中取出一封密信:
“朱褒已告发汝与雍闿结为生死之交,今日来投,必是诈降!”
高定连呼冤枉,指天誓日道:
“某愿擒朱褒以证清白!”
司马懿佯装沉吟,良久方道:
“……也罢。”
“若汝真能擒来朱褒,方可洗脱嫌疑。”
高定匆匆离去后,邓艾忍不住赞叹道:
“太尉此计大妙!纵虎相斗,我军可坐收渔利。”
司马懿抚掌大笑:
“南蛮畏威而不怀德,唯有杀一儆百,方可永绝后患。”
话落,又问法正道:
“孝直在蜀中待了数年,不知如何看?”
法正拱手道:
“蛮夷如豺狼,恩之则骄,威之则服。”
“当效昔年白起坑赵卒之策,使其闻风丧胆,不敢复叛。”
司马懿颔首:
“孝直之言,正合吾意。”
“传令三军,待高定与朱褒两败俱伤时。”
“尽出伏兵,一网打尽!”
却说高定引兵杀奔朱褒大营,行至十里坡,恰遇朱褒率军来迎。
高定破口大骂:
“汝这奸贼,安敢以反间计害我!”
朱褒愕然不知所对。
鄂焕趁机从后突袭,一戟刺死朱褒。
两军混战之际,忽听山头鼓声震天,魏军伏兵四起,箭如雨下。
高定大惊,仰头见司马懿立于高处,急呼:
“太尉何故如此?”
司马懿漠然道:
“奉诏讨逆,格杀勿论。”
高定方知中计,怒骂:
“司马老贼,背信弃义!”
话音未落,一支流矢贯喉而过,当场毙命。
魏军四面合围,将叛军残部逼入山谷。
推下滚木礌石,尽数坑杀。
哀嚎之声,终日不绝。
至此,司马懿已平定雍闿、高定、朱褒三路叛军。
众将皆来贺喜。
参军邓艾进言道:
“太尉神威,南蛮已破,可奏凯还朝,以安魏王之心。”
长史法正亦道:
“今三路贼首皆诛,南中震慑,不如班师回成都,安抚百姓。”
司马懿却冷笑道:
“诸君何其短视?”
“南蛮反复无常,今日降,明日叛。”
“若我军一退,彼必复聚为乱。”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众将面面相觑,副将王平谏道:
“太尉,再往南去,乃蛮荒瘴疠之地。”
“山险水恶,恐非用兵之所。”
司马懿拍案怒道:
“吾奉王命征讨南蛮,何惧一泸水耶?”
遂不听劝阻,传令三军继续南进。
大军行至泸水,哨马飞报——
“泸水湍急,无船无筏。”
“对岸蛮兵筑起土城,防守甚是严密!”
时值五月,南方酷热难当。
军士披甲行军,汗如雨下,多有中暑晕倒者。
司马懿见状,命军士卸去衣甲,轻装渡河。
先锋乐进率数百士卒试探渡水,见河水不深,便裸衣涉水。
谁知行至河心,士卒纷纷倒地,口鼻流血而亡。
乐进大惊,急令撤军,回禀司马懿。
司马懿亦惊疑不定,遂唤当地土人询问。
土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