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闻高定乃忠义之士,今为雍闿所惑,以致如此。”
“汝回去告诉高太守,早早归降,免遭大祸。”
鄂焕不信,迟疑问:
“当真放我?”
司马懿正色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汝可速去,他日阵前相见,再决生死不迟。”
鄂焕拜谢而出,司马懿又赠良马一匹,干粮若干。
待其走远之后,邓艾才问道:
“蛮人反复,太尉何以纵之?”
邓艾每句话都说的很简短,以此来整治自己口吃的毛病。
如今已是初见成效。
司马懿笑道:
“吾岂不知蛮人反复不可信?”
“只是其部有勇无谋,吾自有计破之。”
众遂不疑。
另一边,鄂焕上马而去,途中暗忖:
“人都说司马懿阴险狡诈,今日一见,却是仁义之人。”
回到高定营中,鄂焕具言司马懿厚待之事。
高定将信将疑:
“司马懿素有‘狼顾之相’,其人手段残忍。”
“岂会如此仁义?莫非其中有诈?”
张紘闻讯赶来,冷笑道:
“此乃反间之计也!司马懿欲使明公与雍公生隙,千万不可中计!”
高定沉吟不语,心中已有计较。
当夜密召鄂焕:
“汝可再去魏营,就说我愿降,但恐雍闿加害,请司马太尉设计相救。”
鄂焕惊问:
“主公真要投降?”
高定低声说道:
“……非也。”
“吾欲探司马懿虚实,若其真心纳降,再作打算。”
鄂焕领命,趁夜色再赴魏营。
司马懿闻报大笑:
“吾计成矣!”
急召法正、邓艾商议。
法正捻须道:
“高定首鼠两端,此来必是试探。”
“今可将计就计,使其与雍闿自相残杀。”
邓艾进言道:
“可伪作密信,令鄂焕带回,故意让雍闿截获。”
司马懿颔首大笑:
“士载之言甚妙。”
即作书一封,言已与高定密约。
共诛雍闿、朱褒云云。
又厚赠鄂焕金银,嘱其小心行事。
鄂焕怀揣密信返回,行至半路,果有雍闿伏兵杀出,搜出书信。
雍闿览信大怒,即刻点兵要讨高定。
张紘苦劝雍闿道:
“此必司马懿反间之计,雍公切不可中计!”
“若自相残杀,正中其下怀也!”
雍闿怒发冲冠,拍案道:
“高定那厮与魏狗暗通款曲,书信在此,岂能有假?”
张紘苦口婆心劝道:
“雍公明鉴!司马懿善用奇谋,昔日便曾在河北使奸计,中伤李相爷。”
“差点害得当时河北分崩离析。”
“今日故技重施,雍公岂可重蹈覆辙?”
雍闿闻言,怒气稍平,沉吟道:
“依子纲之见,该当如何?”
张紘略作思考,献计道:
“不如邀高定共击魏军,观其行止。”
“若其推诿,则反情自现。”
“若其欣然应允,则可自证清白。”
雍闿从其言,遣使至高定营中。
高定正因司马懿放归士卒之事狐疑不定,见雍闿来邀,勉强应允。
次日,雍闿、高定两路并进,直扑魏军大营。
不料行至半途,忽然号炮连天。
乐进、邓艾各引伏兵杀出,箭如飞蝗。
叛军大乱,死伤大半,余者皆被生擒,押回魏营。
司马懿坐于帐中,令将俘虏分作两处。
雍闿部下囚于左,高定部下囚于右。
又密令军士散布谣言:
“高定的人免死,雍闿的人尽杀。”
少顷,司马懿先提雍闿部卒至帐前,佯问:
“汝等何人部下?”
众卒为求生路,皆谎称:
“我等实是高定部下。”
司马懿故作欣喜:
“既是高将军的人,理当厚待。”
即命解缚,赐酒食,尽数放还。
复提高定部卒,亦如法炮制,却扬言道:
“雍闿欲献汝主首级求降,吾心不忍。”
“汝等回去,当好生劝谏高将军,勿再执迷不悟。”
众卒感恩戴德,回到高定营中,具言司马懿宽仁大度。
高定将信将疑,密遣心腹往雍闿营中打探。
恰逢雍闿部下被放归者,皆盛赞司马懿恩德,更言雍闿已有降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