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盛夏,泸水毒气蒸腾,白昼渡水必中其毒。”
“若要渡河,须待夜深水冷,毒气消散,饱食之后方可安然渡过。”
司马懿沉吟片刻,遂令土人引路。
拣选精壮军士六百,趁夜半渡河,果然无事。
于是,司马懿命邓艾率二千精锐,由土人带路。
直取蛮洞运粮要道——夹山峪。
夹山峪地势险要,两山夹峙,中间仅容一人一马通过。
邓艾趁夜占据峪口,立下营寨,埋伏弓弩手。
蛮兵不知魏军已至,仍照常运粮。
待粮队进入峪中,邓艾一声令下,前后截杀。
夺粮车百余辆,蛮兵溃散。
败兵逃回孟获大寨,哭诉道:
“大王!魏军已渡泸水,夺我粮道!”
孟获闻言,拍案大怒:
“司马懿欺人太甚!既杀雍闿,又犯我境,不留活路耶!”
遂召集各部洞主,商议对策。
孟获之弟孟优进言:
“魏军远来,粮草不济。”
“今既占夹山峪,必恃粮道为命脉。”
“不如夜袭其营,烧其粮草,彼军必乱!”
孟获点头称善,遂命大将阿会喃率五千蛮兵,趁夜劫寨。
邓艾早有防备,伏兵四起,箭如雨下。
阿会喃大败,死伤过半,狼狈逃回。
孟获闻报,怒不可遏,亲自提兵来战。
两军对阵,司马懿出马,见孟获身长九尺,面如黑铁。
手持铁蒺藜骨朵,威风凛凛,心中暗叹:
“穷山恶水,亦出壮士耶?”
孟获大喝道:
“司马懿!汝魏国无故犯我疆土,今日必叫汝有来无回!”
司马懿笑道:
“蛮夷屡叛,不服王化。”
“吾奉诏讨贼,何谓无故?”
孟获大怒,拍马来战。
魏将乐进出马迎敌,战不十合,乐进诈败而走。
孟获紧追不舍,忽听一声炮响,伏兵齐出,将孟获团团围住。
蛮兵拼死救主,混战中,孟获被绊马索绊倒。
魏军一拥而上,生擒了孟获。
众军士将之押至魏军大帐,绳索加身,却仍昂首而立。
司马懿高坐帅案,冷眼俯视,道:
“孟获,今已成阶下之囚,可服否?”
孟获怒目圆睁:
“若非误中汝之奸计,安能遭擒?”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帐中诸将闻言皆怒,乐进拔剑喝道:
“蛮酋无礼!”
司马懿却抬手制止,冷笑道:
“南蛮小丑,徒逞口舌之勇。”
“今吾大军南下,正要一劳永逸解决边患,免得他日北伐时尔等再叛。”
言罢,语气稍柔,似笑非笑道:
“不过,本督倒可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孟获问什么机会?
“吾深知南中之地,还有诸多洞主、蛮王。”
“但我大军深入,不熟悉此间地理。”
“你若是愿意为我军做向导,沿途劝降蛮兵,为我们征讨其他不臣的蛮人。”
“那我保证,不仅可以赦免你的罪过。”
“还会上表魏王,为你加官进爵。”
孟获闻言,嗤之以鼻:
“司马老贼,你这是要某出卖同族兄弟?”
“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正僵持间,帐外一阵骚动。
邓艾押着数十名蛮人进来,当先一妇人红妆烈甲。
虽被缚双手仍挺直腰背。
正是孟获之妻祝融夫人,其后孟优等家眷皆垂头丧气。
原来,就在孟获被生擒回帐之时。
邓艾趁着洞内群龙无首,领一支军抄了孟获的老家。
将包括祝融夫人在内的一众蛮人,全部生擒回帐。
“兄长!”
孟优见孟获被缚,失声痛哭。
祝融夫人却厉声道:
“夫君何必示弱!大不了一死!”
“我南中人,没有谁膝盖是软的。”
司马懿目光在祝融面上停留,抚掌笑道:
“早闻南蛮有女豪杰,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
转头对孟获道:
“此等佳人,若献与魏王,必得厚赏。”
孟获闻言,目眦欲裂:
“狗贼!安敢!”
他愤然冲起,却被左右武士死死按住。
挣扎间绳索勒入皮肉,鲜血淋漓。
邓艾斜睨他一眼,冷声道:
“蛮王还是识时务些。”
“方才抄检洞府,还寻得两位小公子,约莫七八岁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