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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深陷泥中,甲胄湿透。
士卒们面色疲惫,却仍咬牙赶路。
队伍最前方,一员老将身披铁甲,目光如炬。
正是汉朝名将——张郃。
“快!再快些!”
张郃厉声喝道,声音穿透雨幕,“上庸若有变,我军迟至一日,则大势去矣!”
军中两名年轻将领,关兴、张苞策马赶上,面露忧色。
关兴抱拳道:
“张将军,将士们连日急行,困顿不堪,可否稍作休整?”
张郃眉头紧锁,沉声道:
“兴公子,苞公子,此行非比寻常。”
“申耽、申仪素来反复,近日我遣使安抚,竟皆遭冷遇。”
“吾恐二人已暗投曹魏,若待其汉中援军至,则东三郡必失!”
“届时再想取,便难了。”
张苞擦去脸上雨水,咬牙道:
“然春雨连绵,道路泥泞,人马皆疲。”
“如此强行军,恐将士难支……”
张郃目光一凛,忽而扬鞭指向远方,喝道:
“汝二人之父,关云长、张益德,皆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何等英雄!”
“今汝等年少,岂可因区区风雨而退缩?”
关兴、张苞闻言,胸膛一热,羞愧难当。
关兴握紧长刀,朗声道:
“张将军教训得是!兴岂敢辱没家父威名?”
张苞亦挺直腰背,高声道:
“既为国家效力,纵使刀山火海,亦当一往无前!”
张郃见状,微微颔首,随即又看向另一侧沉默不语的年轻将领——赵统。
这是赵云长子。
诸子之子,属他年纪最小。
不想如此艰难的行军条件,后辈中就他没有发声抱怨。
这倒跟赵云那沉稳的性格颇有些相似。
“好,咱们接着赶路。”
说罢,张郃翻身下马,竟亲自执鞭在前。
踏着泥泞,徒步而行。
众将士见状,无不振奋,纷纷咬牙跟上。
三日后,雨势稍歇。
远处,上庸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张郃勒马远眺,眼中精光闪烁:
“终于到了……”
关兴、张苞等人亦面露喜色,连日急行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
张郃沉声道:
“全军列阵,先围城下寨,探明虚实!”
“若申氏兄弟已降魏,则立攻之。”
“若尚在犹豫,则威逼之,使其不敢妄动!”
众将齐声应诺:
“喏!”
春雨初歇,上庸城头,旌旗猎猎。
申耽、申仪兄弟闻报汉军已至城下,登时大惊失色。
“怎会如此之快?”
申耽拍案而起,面色铁青,“曹将军援军未至,张郃竟先兵临城下?”
申仪亦面露惊惶:
“兄长,莫非……张郃早已料到吾等归魏?”
申耽咬牙道:
“速登城一观!”
兄弟二人披甲登城,只见城外黑压压一片汉军。
阵列森严,刀枪如林。
张郃跨马立于阵前,身披铁甲,目光如电。
申耽强自镇定,高声喝道:
“张将军!吾等乃汉臣,镇守上庸多年,何故引兵来犯?”
张郃冷笑一声,扬鞭直指城上:
“申耽、申仪!尔等暗通曹魏,背主求荣,还敢自称汉臣?”
申仪大怒:
“张郃!休得血口喷人。”
“吾兄弟忠心汉室,何曾通魏?”
张郃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高举示众:
“此乃尔等与曹仁往来密信,已被我军截获。”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申耽、申仪一见那信,登时面色惨白。
申仪急道:
“此信……此信定是奸人伪造!”
“欲陷害我等,张将军不可轻信。”
张郃厉声喝道:
“汉天子有令,讨伐不臣!”
“尔等若尚有半分忠心,便开城投降,或可免死。”
“若执迷不悟,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申耽冷汗涔涔,低声对申仪道:
“事已至此,唯有死守待援。”
“曹将军援军明日便至,吾等只需再撑一日!”
“一日便好!”
明日就是第十天了。
只要曹仁的援军赶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申仪咬牙点头:“好!”
随即,申耽高声回应:
“张郃!吾等问心无愧,尔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