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阵脚。
却见西南方烟焰冲天——竟是周泰已率军焚毁浮桥。
孙权面如土色,手中玉杯坠地粉碎。
凌操一把上前扯住主公衣袖,大呼:
“事急矣!请大王速退!”
话落,转头对身旁的年轻将领喝道:
“统儿,率你本部三百亲兵,护送大王突围!”
凌统甲胄铿锵,单膝跪地:
“父亲放心,儿在,主公安!”
随即跃起高呼:“凌家儿郎,随我护驾!”
三百精兵瞬间结成锥形阵,将孙权护在核心。
凌统持双戟开路,所向披靡。
忽见前方溃兵如潮,却是潘璋正斩杀逃卒。
“临阵脱逃者,斩!”
在连毙两人后,败兵稍定。
诸将之中,唯潘璋部最先稳住阵脚。
“潘将军!”
凌统大喊,“请与我合兵一处,共保王驾!”
潘璋见是凌统,立即率残部汇合。
此时张辽已发现孙权仪仗,亲率精骑追来。
甘宁在左翼高呼,“紫髯儿休走!”
言罢,一箭射落孙权冠缨。
唬得孙权面色煞白,伏在马背上不敢抬头。
甘宁欲待再追,斜刺里杀出一将拦住去路。
“休伤我主,凌操在此!”
凌操此刻已身披数处伤势,可仍是奋起勇力,挡住了甘宁。
孙权见此,骇然失色,忙下令道:
“快!快传令让大部队赶回来!”
然而,由于吴军主力已经走远,赶不回了。
孙权无奈,只得在凌统的护卫下往河边赶去。
待众人赶至河边时,却见浮桥早已断作两截,唯余两根孤零零的木板在湍流中摇晃。
“桥断了!”
凌统目眦欲裂,回首望去。
张辽铁骑已冲破潘璋防线,烟尘中“张”字大旗猎猎作响。
孙权面如土色,握剑之手微微发颤,哀呼:
“此天亡我也!”
这时,亲随谷利翻身下马,急声道:
“大王勿忧!”
他迅速解下马鞭,指向十丈开外的南岸。
“臣观此河虽阔,然战马奋力可跃。”
“请大王退后三十步,纵马疾驰。”
“臣以鞭策之,或可飞渡!”
凌统闻言,立即令亲兵列阵断后:喊道:
“速速准备!某当死战阻敌!”
孙权咬牙上马,勒缰后退。
谷利高呼提醒:
“大王记取——马跃之时须俯身抱颈!”
远处传来震天喊杀声,凌操率残部已与甘宁接战。
老将军白须染血,仍大呼酣战:
“来者止步!此路不通!”
甘宁挥刀冷笑:
“那某只好从汝之尸体上踏过去了,老匹夫!”
长刀如风,直取凌操咽喉。
这边孙权已退至三十步外,猛夹马腹。
那匹快航良驹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冲向断桥。
谷利看准时机,扬鞭狠抽马臀,暴喝:
“跃!”
只见骏马前蹄腾空,孙权紧抱马颈,紫髯飘扬。
刹那间马身如虹,竟凌空飞越十丈河面!
南岸吴军齐声惊呼,眼见马蹄堪堪搭上南岸碎石。
孙权顺势滚落,被众将急忙扶起。
“大王受惊!”
“大王受惊!我等护驾来迟。”
众吴将纷纷围住孙权,关心他的安危。
孙权惊魂未定,还是沉住气说道:
“……孤无碍。”
“快!传令让还未走远的将军赶回来救援。”
“还有许多将士没能过河,孤不能弃其而去。”
吴军最精锐的部曲与最优秀的战将,都在河对岸为孙权的逃生拼命。
孙权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他们。
“主公!”
北岸凌操遥见孙权脱险,老怀大慰。
稍一分神,甘宁长刀已砍入肩胛。
立时现出万点桃红。
“父亲!”
凌统见状,肝胆俱裂,眼泪夺眶而出。
正要回救,却被张辽亲兵团团围住。
凌操拄刀跪地,血染征袍,仍厉声喝道:
“统儿勿顾老夫!”
“护主……护主……”
话音未落,甘宁第二刀已至,老将军轰然倒地。
“甘兴霸!!”
凌统双目赤红,如疯虎般突入敌阵。
“你还我父亲命来!!!”
双戟翻飞,连斩七名汉军,直取甘宁。
甘宁挺刀架住双戟,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