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败,吴军胆寒!纵使再来,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周泰点头,忽的叹道:
“张将军真乃神将,我淮南诸将,无人能及。”
甘宁沉默片刻,心中暗忖:
“幼平忒也小觑我耶。”
“来日,若孙权胆敢复来。”
“某当杀一员吴大将,好教旁人知我淮南有能人。”
……
接下几日,孙权重整好败军,继续对合肥发动进攻。
可由于此前的败绩,吴军士气大减。
而城上汉军却个个龙精虎猛,士气高昂。
吴军一连进攻数日,不能克。
仗越打越没有盼头。
而更要命的是,此时吴军军中突然爆发了疫病。
一时间,死者无数。
濡须水畔,霜重如雪。
孙权摩挲着案头战报,帛书上“疫病亡者二千三百余”的笔墨刺得眼底生疼。
帐外隐约传来咳嗽声,此起彼伏如同催命符咒。
“大王。”
吕范掀帐而入,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
“又烧了三座营帐,死者的数目是……”
“够了!”
孙权大手一挥,紫髯无风自动:
“十日围攻,折损万余,竟连城墙砖屑都未啃下半块!”
“此战继续打下去,已无任何意义。”
“传令三军将士,准备撤军吧。”
“可是大王——”
吕范忧心忡忡地说道:
“此战我军兴师动众,前后动员十万之众。”
“战事至今,并无建树。”
“倘如此撤军,只恐无颜回见江东父老。”
孙权背着手,沉声说道:
“出征之前,江东之地个个生龙活虎。”
“如今却个个半死不残。”
“如若继续打下去,没几个年轻小伙子能随我健康回去。”
“到那时候,孤才是真正无颜回见江东父老!”
于是,孙权正式下令撤军。
但是撤军也不容易。
古代战事中,大家都喜欢追击败军。
这就是因为军队行军或者撤军时,是不会着甲的。
平时甲胄都是放在辎重里,等要上战场杀敌时才穿。
而十万大军的撤军,是一个相当有技术含量的活。
必须要千万小心。
为此孙权决定亲自断后。
他亲自带领最精锐的一千虎士,这是他禁卫军。
是精锐中的精锐。
此外,又命令吕范、潘璋、陈武、凌统、宋谦等将军,以及他们的卫队,亲自为大军断后。
这些卫队都是将军们的私人部曲,大约三五百人左右。
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所以此次断后的部队中,大概有五千人。
不过在那之前,孙权决定搞一个小小的团建。
算是对此次作战的工作总结。
中军大帐内,药香混着酒气弥漫。
孙权解下佩剑置于案上。
“诸君。”
他举起青铜酒樽,酒面映着四周将领憔悴的面容。
“此战之败,罪在孤一人。”
“不甘尔等之事。”
言罢,东吴诸将无不掩面叹息。
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失望之色,似乎对此次的战事充满了不甘。
不知何时,帐外传来低沉的吴歌声,渐渐汇聚成五千人的嘶吼:
“带长剑兮挟秦弓——”
“首身离兮心不惩——!”
……
就在吴军还在为此次不甘心的撤军,大搞团建之时。
远在合肥城头上的张辽,却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按剑立于女墙边上,眯起眼睛——
三里外的河滩上,竟有数百华服武士列阵饮酒,金樽在朝阳下反射着刺目光芒。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撤军时还在河边上搞团建?
真是好难猜哦
(本来今天是直接写到逍遥津之战的,结果因为手贱,把正文删掉了。于是心态崩了,只能重写,只写到了合肥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