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开口,“今日请先生来,除办太学之事外,还有一事。”
“首相请吩咐。”
“内阁经过商议,决定除太学之外,当广设乡塾。”
“使贩夫走卒之子皆可执经问义。”
“相爷此话当真?”司马徽问。
“孔子云,有教无类,李某以为私塾应该面向所有汉朝子民。”
李翊的野心很大,既然与刘备辛苦缔造了大汉第三帝国。
那他会尽自己的所能,为这个国家续命。
不说千秋万代,至少不能二三世而亡。
重塑国家经济是一方面,改革教育是另一方面。
魏晋时期的世家泛滥,很多人都觉得这跟陈群的九品中正制有关。
其实反了,是因为世家太过泛滥,才有了九品中正制的妥协。
魏晋时期,其实就是为两汉察举制四百年导致世家野蛮生长,而进行的买单。
从前李翊也采取过不少手段打压世家大族。
但那毕竟只是小打小闹,不能从根上解决问题。
要从根上解决这种问题,只能从教育入手。
世家大族垄断了教育资源,或者说垄断了知识分子。
这就导致官员永远都出身于世家。
然后官员们靠着家世屡世公侯,才有了汝南袁氏,弘农杨氏这样的四世三公。
所以,只有打破知识分子的垄断。
避免官员都是从世家里面出来,才能从根上解决魏晋时期的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李翊当上首相后,便开始大力改革的原因。
因为魏晋的问题,本质上是两汉的历史遗留问题。
即便是如今的齐汉也不能避免,不改革早晚面临同样的问题。
“首相胸怀天下,欲行‘有教无类’之策,实乃大善。”
“然老朽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在司马徽深邃的眼眸中。
李翊抬手示意:
“先生但说无妨。”
司马徽目光扫过在座诸臣,最终落回李翊面上。
“读书求学,非一日之功。”
“寻常百姓之家,男子需耕田种地,女子需织布持家。”
“若令其子弟终日伏案,家中便少一劳力。”
“纵使免去束脩,百姓仍难负担脱产求学之耗。”
殿中一时寂静。
刘备若有所思,手指轻叩案几。
司马徽提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都说世家垄断知识分子,但其实人家从未刻意去垄断,甚至打压过。
因为即便放开私塾教育,底层百姓也很难接受教育。
主要是考虑到小农社会,男子们大多不能脱产。
“此事本相其实早已提前想过了。”
“那相爷的意思是……?”
李翊目光转向立于柱旁的李治,抬手一招:
“治儿,过来。”
李治整衣近前,向刘备与司马徽恭敬行礼。
司马徽打量这位年轻公子,见他虽衣着华贵,指节却带着粗茧,不由好奇。
“令郎与这私塾之议,有何干系?”
李翊不答,反而问李治:
“你在纸坊半载,可知为兴办纸坊意义何在?”
李治略一沉吟,声音清朗:
“回父亲,纸坊所产,非独为笔墨消遣,实为天下文脉之根基。”
他抬眼看向司马徽,有条不紊地阐明自己的看法。
“先生可知,如今洛阳纸坊一日所出,可抵昔日半月之工?”
司马徽白眉微挑:
“哦?此话当真?”
李治颔首,继续说道:
“新法所造之纸,质地坚韧而价廉。”
”孩儿在坊中时,曾见工匠一日可成书百卷。”
“若此等纸张流通各州,典籍成本必大减。”
“届时,寒门学子不必苦求私塾,购书自修亦可成才。”
司马徽手中茶盏一顿,眼中精光乍现:
“小郎,你莫不是在与老朽开玩笑罢?”
“小子岂敢与水镜先生说笑,身在纸坊半年。”
“目之所见,耳之所闻,俱是亲历,岂能有假?”
李翊轻笑,击掌三声。
殿外立即有侍从捧来一摞素纸,雪白光洁,薄如蝉翼。
司马徽接过细看,指尖摩挲纸面,惊叹道:
“这等质地,竟比左伯纸更为细腻!”
左伯纸是灵帝时期发明的纸张。
这在当时,已经被认为是最优质的纸了。
可跟李翊所制出来的纸张相比,竟是天壤之别!
“此乃改良后的新法。”
李翊从袖中取出一本装帧精美的图书。
“如今印刷术亦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