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说陛下正问起东海盐税之事。”
“某借机提了句李家公子候见,陛下便让唤进来瞧瞧。”
许褚闻言肃然,侧身让路。
他身后的甲士,立刻无声地裂开出一道缝隙。
“多谢将军行方便。”
李治谢过,跟着袁胤一起进去了。
宣室殿内,鎏金博山炉吐着沉水香的青烟,缭绕在朱漆梁柱之间。
李治随袁胤踏入殿门时,正听见父亲李翊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殿中。
“……在诸位同僚的不懈奋斗之下,景元通宝基本已经推行至全国州郡。”
“再给我们三年时间,一定可以把我国的货币彻底重塑。”
“李某非常感激诸位同僚,对陛下、对内阁工作的支持……”
李翊手持一张白纸,大声朗读这段时间的工作报告。
忽觉殿门处人影晃动,余光一瞥。
竟见自家儿子立于门侧,眉头不由一蹙。
他不动声色地朝身旁的商监甄尧使了个眼色。
甄尧会意,悄然退至殿侧,行至李治身旁,低声道:
“公子,相爷正议国事,请随下官暂退。”
李治拱手,声音虽轻却坚定:
“甄商监,治已得陛下允准入内听政。”
甄尧一愣,尚未答话,二人低语已引得数位大臣侧目。
御座上的刘备原本正凝神听着李翊奏报,此刻也被这小小骚动吸引,抬眼望来。
“哦?”刘备眉梢微挑,唇角含笑。
“这不是李相家的公子吗?”
殿内顿时一静。
李翊见状,只得上前一步,恭敬道:
“犬子无状,扰了陛下圣听,臣这就让他退下。”
刘备却摆了摆手,笑道:
“无妨,是朕让国舅带他进来的。”
他目光温和地看向李治,“既然来了,便在一旁听一听吧。”
“也好知晓你父亲平日为国操劳些什么。”
李翊见状,只得躬身称是,但眼神仍略带警告地扫了李治一眼。
李治心领神会,默默退至殿侧,立于诸臣末位。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清越的玉佩相击之声。
黄门侍郎趋步入内,躬身禀道:
“陛下,水镜先生司马徽已至宫门。”
刘备闻言,眉目舒展,抬手示意:
“快请。”
不多时,一位青袍老者徐步入殿。
广袖迎风,白须垂胸,步履间自有一派超然气度。
正是名满天下的隐士——水镜先生司马徽。
由于历史线变动,司马徽并未像原历史那样被曹操征辟为官。
也没有在那个节骨眼上病死。
不过此刻的他,已经相当年迈,精神还算矍铄。
他行至御前,长揖一礼:
“山野之人司马徽,拜见陛下。”
刘备竟从御座上起身,虚扶一把,笑道:
“先生不必多礼。”
“昔日徐州一别,倏忽十余载,今日得见,恍如昨日。”
司马徽含笑落座,他心想自己也确实没有想到。
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徐州牧的刘备,如今居然能当上汉家天子,三兴汉室。
关键这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要快上许多。
如今倒是他这个名满天下的水镜先生,有点儿羞见故人了。
俄顷,侍从鱼贯而入,奉上珍馐美馔。
身在殿侧的李治这才明白,原来陛下与父亲要宴请的贵客便是这位水镜先生。
金樽玉盏,琥珀光浮。
刘备举杯,与司马徽共饮一巡,随即感慨道:
“当年朕在徐州时,兵微将寡,困顿潦倒。”
“若非先生指点迷津,恐无今日。”
司马徽举杯还礼道:
“陛下龙兴,乃天命所归,干老朽何事?”
“正要有功,也当是在座文武之功。”
“徽实不敢据此功也。”
二人叙旧片刻,刘备忽正色道:
“今日请先生来,实有一事相托。”
司马徽放下酒盏,静待下文。
刘备目光灼灼:
“朕欲在洛阳兴办太学,广纳天下学子,教化万民。”
“先生德高望重,学贯古今,若能出任太学祭酒。”
“主持此事,则天下英才必趋之若鹜。”
“此汉室之幸,朕之幸也。”
“老朽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司马徽白须微动,欣然接受了这件事。
他本就喜欢教书,洛阳的太学就相当于是清华北大。
刘备这是让他当清华北大的校长,司马徽岂能不愿意?
“……水镜先生。”
李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