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得孙权的政治理念非常成熟。
而相比无需夺嫡,拱手放权的刘禅。
和夺嫡成功之后得意忘形,称帝后无限壮大士族的曹丕。
孙权无疑要比刘禅、曹丕掌控能力强得多。
这也是李翊一方面力主削减皇权,一方面又鼓励皇子到民间去历练的原因。
只有切身感受到基层的苦,
才能让他们意识到,脱去贵族的光环后,他们什么也不是。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笑骂道:
“昨日爱卿还说阿斗金尊玉贵,适应不了纸坊工作。”
“原来是欲擒故纵之策也。”
李翊亦还以笑,答道:
“臣可从未建议过让太子去纸坊做工。”
“是陛下提出,臣不敢抗旨不遵耳。”
呵呵。
刘备微微一笑,道:
“无妨,这本就是朕之本意。”
“朕平日里忙于国事,疏于对孩子的关心陪伴。”
“送他去民间历练,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洛阳南郊,纸坊。
由于纸坊里有李翊安插的眼线,提前打了招呼。
加上纸坊招童工很常见,因为这活计相较于其他工作更加轻松。
所以刘禅的加入,并未引起太大反应。
晨雾未散,纸坊内的梆子声已响过三遍。
刘禅揉着惺忪睡眼,便被李治拽着衣袖拖进了蒸料房。
湿热的水汽混着腐木味扑面而来,他猛地打了个喷嚏。
“拿着。”
李治塞给他一根包浆的木杵,指向前方石臼,“今日要舂完这筐楮皮。”
刘禅探头一看,石臼里泡着的树皮还带着青苔。
他撇撇嘴:
“表兄何必当真?父皇让我们来体验民生,又没说真要干活。”
说着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尝尝,东厨见新制的蜜渍梅子。”
李治头也不抬地继续捶打楮皮,并不理会他。
“巳时前舂不完,午饭就别想了。”
“你!”
刘禅见李治驳斥自己的好意,正要发作,忽听得身后一声暴喝:
“两个小崽子嘀咕什么!”
转头见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大步走来,腰间皮鞭随着步伐啪啪作响。
刘禅不以为意,反倒扬起下巴:
“本”
话到嘴边突然想起父皇叮嘱,乃硬生生改口,“我们正在干活。”
监工眯眼打量二人,突然一把夺过刘禅手中的油纸包。
“偷带零嘴?”
话落,他将梅子尽数倒入口中,嚼得汁水四溅。
“今日加舂五斤料!”
“你敢!”刘禅涨红了脸。
在宫中,东厨的糕点他吃半块扔半块,何曾受过这等气?
被人生生抢夺。
平日宫里的人对他都是低声下气,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
何曾被人如此吆五喝六过?
“啪!”
皮鞭抽在青石板上,火星子溅到刘禅脚边。
此时无声胜有声,这声鞭响便是那监工的警告。
李治急忙按住他肩膀,低声道:
“忍忍。”
刘禅强忍怒意,老老实实回到了岗位上。
整个上午,刘禅的虎口渐渐磨出血泡。
楮皮的纤维混着碱水,将伤口蜇得生疼。
他偷眼去看李治,却发现表兄的掌心早已结满厚茧。
刘禅见此大惊,心道表兄这段时间是经历了什么,手才会变成这样!
这简直比他身边的下人都要惨。
“表兄,你这是……?”
“嘘,安心做工。”
李治示意刘禅闭嘴,安心工作。
一开始时,李治也曾因工作量太大受不了,一度想要回相府。
但李翊坚决不许他回去。
李治只能强行忍耐,随着时间推移。
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工作。
午时梆子响起,刘禅累得瘫坐在草垛上,捧着发颤的双手直抽气。
李治默默递来半块粗饼,他甫一接过,顿时皱眉:
“此饼粗粝不能下咽,如何食得?”
李治则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块朵颐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
“若是不食,便要饿死。”
刘禅闻言,眉头紧皱。
又看了眼粗饼,肚子顿时咕咕的叫了起来。
到底还是忍不住,将粗饼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饼尚未吃完,忽听得监工在晒场那边叫骂:
“喂!那新来的!”
“谁准你歇息了?去搬浆桶。”
刘禅装作没听见,自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