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中兴,亦是从‘萧王’起步。”
“今主公上承汉室正统,下顺黎民期盼,处中国以临万邦。”
“进位之事,实乃水到渠成。”
既然气氛都渲染到这个地步了,李翊干脆直接挑明了看看刘备的态度如何。
毕竟此次中原大战的政治目的,就是这个。
如果刘备正主没有这个想法,那折腾的就是手下人了。
“好你个李子玉。”
刘备忽然展颜,“何时也学会劝进这套了?”
“臣只不是道出三军心声罢了。”
李翊遥指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卒,“这些将士甘愿效死,不仅为讨伐国贼,更为追随明主。”
“若王上一味谦退,反倒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就在这时,张飞也策马走来。
他遥遥听见李翊与刘备之间的谈话,当即翻身下马。
大大咧咧地说道:
“兄长忒也谦让了!”
“左不过就是一个号子。”
“这皇帝老子喊得,独兄长喊不得乎?”
“益德,休得胡言!”
面对张飞,刘备就没那么多好脸色给他看了,非常严厉地训斥他。
张飞轻哼一声:
“俺之所言,句句是实,此乃民心所向也。”
“依俺之见,今我师兵发陈都,若得以奉迎天子。”
“当使小君禅位可矣!”
“岂不闻圣人有言:‘德不配位,民不归心者,岂得为天子耶?’”
“今兄长为万民所仰,此即真命之主也!”
刘备听了,哭笑不得。
“益德,我让你多读书。”
“你读的书都是这些?”
哈哈哈……
众人闻言,全都笑了。
笑罢,刘备沉默良久,忽见一老卒跪地痛哭,怀中抱着战死同袍的遗物。
他长叹一声:
“若登高位能早定天下,使百姓免于战乱……”
“也罢,待解陈都之围后再议。”
李翊会意一笑,不再多言。
暮色中,但见刘备的背影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挺拔。
远处“齐王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与哀伤的招魂幡一道,在血色残阳中飘荡。
……
夜色沉沉,陈都魏军大帐内烛火摇曳。
夏侯惇独目赤红,甲胄未卸便急召众将议事。
帐中诸将或坐或立,面上皆带战火烟尘。
“首战不利,非战之罪也!”
曹洪拍案而起,震得案上令箭哗啦作响。
“齐军不过是突袭侥幸得手,若整军再战,必雪前耻!”
曹洪这道发言,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意义重大。
因为这段话是间接地帮战败将领们进行了开脱。
见此,帐下偏将纷纷出言附和:
“正是,正是,我军尚未适应敌军战法!”
“若列堂堂之阵,岂会败于刘备?”
满宠却捋须摇头:
“今士气已堕,如强弩之末。”
“当深沟高垒,待后续汝南大军来援……”
汝南是曹仁的地盘,那里是他的管辖范围。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他身上,因为现在就汝南军区的士兵还没有到陈都来会合了。
但曹仁也有理由说的,
他不在汝南留下重兵,如何防备诸葛亮的荆州军,陈登的淮南军?
“汝南路远,缓不济急。”
曹仁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掷于案上,沉声说道:
“现在更棘手的是——陈地现有兵力,已折损三成有余!”
帐中霎时寂静,三成的折损,对一支军队而言无意是巨大打击。
而对一支以征兵制为主的军队而言,那就更是毁灭性的打击了。
毕竟曹魏是通过爆兵的方式,才能筹集出碾压齐军数量的军队。
一旦正卒大规模折损,是没办法第一时间快速补员的。
因为要防止兵变,他们只能将抓上来的壮丁,切割得十分零散,到各个部曲中去。
所以补员速度,是远不及齐国这种募兵制速度快的。
烛火噼啪声中,曹仁指着竹简,阐明现在问题的严重性:
“为防新征壮丁哗变,按我大魏新制,各营兵员皆分散屯驻。”
“如今战损兵卒,短时间内,无处抽调补员!”
曹洪脾气火爆,顿时拍案而起,大喝:
“早说过这‘分兵制’弊大于利!”
他双目扫过众将,“当年在兖州时,就地募兵何等痛快?”
“如今层层上报,等批文下来,刘备早打进城了!”
满宠出声反驳道:
“若不如此分兵,以我军强征壮士之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