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军中士卒必然哗变!”
曹洪恨恨道:
“如若哗变,即杀之。”
“时日一长,自然无人再敢生乱!”
满宠不禁冷笑:
“如此,只会激反更多人。”
一时间,会议里陷入了争吵。
大家都有甩锅的意思。
或说当初就不该强征爆兵,或说爆兵了就不该分兵。
导致现在补员困难,不能第一时间恢复战斗力。
总之,出事以前,大家都能够和和气气地坐下来,静心讨论。
出事之后,各种矛盾问题全部被激化开了。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夏侯惇展现出了一名领导的威严,出声制止住了众人的争吵。
他沉吟良久,才缓声开口:
“子孝、子廉……”
夏侯惇独目如炬,“以现存兵力,可能阻刘备于城下否?”
曹仁指尖划过舆图上几处水银标记,蹙眉道:
“各营实额不足七成,弓弩箭矢仅支三日。”
“若齐军全力来攻……”
他猛地合上竹简,“无异于以卵击石,胜算极低。”
“除非有天神相助,否则难矣哉,难矣哉……”
曹洪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灯盏摇晃: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陈地丁壮也尽数编入行伍治中!”
“否则,也不至于现在补员无人了。”
“慎言!”
夏侯惇突然压低声音,“吾有一计,或可解此困局。”
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夏侯惇。
仿佛在说,你也有计?
夏侯惇嘴巴张开,慢慢地吐出来四个字:
“暂弃天子。”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
曹洪霍然起身,佩剑撞得案几作响。
“……将军三思,天子乃是汉室正统。”
“若使刘备得之,法尧禅舜,我大魏将何以自处?”
“子廉休惊,非真弃也。”
夏侯惇挥了挥手,安抚曹洪情绪。
然后有条不紊地为众人分析道:
“今若强行劫驾,必为齐军轻骑所追。”
“不如留此‘包袱’予刘备。”
他独目精光闪烁,“携天子行军,日不过三十里。”
“而我军可速退项城,调汝南之兵,提前部署,转移战场。”
“待其师老兵疲,一举击之。”
“天子不就又重新落入我们手中了么。”
满宠却显得有些焦虑,担忧地说道:
“可就这般放弃天子,拱手让给刘备,万一有失……”
过去十五年中,汉室朝廷一直都是被曹刘两家所掌控,双方共同管制。
而如今夏侯惇所做出的决定,就意味着他要打破这个局面。
从此天子彻底落入齐人手中,尤其以刘备现在的名望。
与天子之间,真的就只差一个环节了。
夏侯惇一咬牙,恨恨说道:
“刘玄德素以仁德自诩,岂敢效董卓故事?”
他起身按剑,“况魏公早有密令:事急可以从权。”
“诸君莫忘——官渡之战前,吾等连兖州基业都敢暂弃!”
“今何惜一小君?”
轰隆隆!
窗外忽起惊雷,初夏暴雨骤然而至。
雨声中夹杂着城头守卒的咳嗽声,曹仁望着被雨水打湿的窗纸,喃喃道:
“只怕经此一退,天下人心皆向齐汉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夏侯惇斩断案角蜡烛,发狠道:
“吾决心已下,就这般做了。”
“除此之外,已别无更佳良策矣。”
“即刻传令:全军轻装,拂晓前自西门撤往白马。”
“留空营帐、多置旌旗,务必要为我军撤退争取到足够时间。”
四更将尽,陈都西门悄然洞开。
魏军轻装疾行,马蹄裹布,士卒衔枚,如一道黑色暗流悄然撤出城池。
夏侯惇立马西门桥头,独目回望城中宫阙轮廓。
军士们牢记着他的军令:多树旌旗,灶台不减。
赵俨进一步献计:
“不妨再遣老弱士卒于城头击鼓巡更,刘备必以为我军仍据城死守。”
夏侯惇从之。
雨幕中,魏军主力悄然北撤,只留下空营处处,旌旗猎猎。
翌日拂晓。
齐军斥候探至陈都城下,却见城头魏旗招展,炊烟如常,隐约可闻巡更鼓声。
“怪哉……”
张飞挠头,“魏贼怎的这般安静?”
关羽凤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