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星灾之后,不再为人(2 / 5)

“我们曾一遍遍地推演,堆叠术式,建构副结构……尝试将人类思想送入‘神性概念’中。”

“代价——或疯,或死。”

他轻轻地闭上眼,仿佛在回忆那个逐梦之年。

“可也有人,成功了。”

他翻开书本,露出一页页术式理论与卡牌构型草图,那是用生命写下的“门扉草图”。

他看着它,轻声道:

“那是星灾尚未命名的时候,我们称之为——‘陨落之前的那道光’。”

“它不是绝望。”

“它是试图用人的手,去描摹神的轮廓。”

火光中,无人再言语。

一切沉默,都像是即将迎来风暴前,最后的低声祷告。

“那位前辈……是我们灰塔最骄傲的名字。”

格雷戈里的声音在火堆边缓缓响起,低沉如老钟初鸣,字字沉稳,

却仿佛每一个音节都穿透了时间,在所有人心头敲出一声迟暮的回响。

“他的名讳,早已从命册中抹除。”

“不是因为遗忘,而是因为敬畏。”

“因为我们所有人……都不敢再提起。”

林恩低声补充,眼中仿佛浮现出某段古老文献中残存的一页血字,声音微颤,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敬畏与压抑:

“是……‘岁月吞噬者’。”

格雷戈里微微颔首,手指缓缓抬起,在空气中像书法家一般描摹着某种沉入历史深海的术式痕迹。

那一笔一划之间,是某种只属于过来人的、未亡者的敬意。

“他是灰塔最早一批在命纹结构上印出‘第三秘诡’的人。”

“主秘诡是命运系的【因果翻转者】。”

“副秘诡,是世界系的【时钟葬礼】。”

“而他的第三秘诡……我们至今未能破解。”

“他自称,那张卡牌的名字是:《黑日钟庭》。”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瞬间冻结,连火焰的跳动都静默了一息。

火堆的火星“噼啪”炸响,却不像寻常炭裂,更像某种神秘咒式在黑夜中触发的回响,

像是在警告众人——那名字,不该轻提。

一股无形的压迫,悄然攀上所有人的脊背。

“我们曾以为,他迈入了奇迹之境。”

“可我们错了。”

格雷戈里的眼神逐渐涣散,那不再是注视,而是回望。

他像是在回忆一场根本不属于现世的幻梦,一场太巨大、太静默、太深邃的悲剧——

它没有流血,却让所有知情者在余生都不再提起。

“真正的星灾……从‘第三次升阶’之后才开始。”

他顿了顿,仿佛连肺部都在拒绝接下来的记忆。

那不是单纯的痛苦,而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抗拒,一种“记得太清楚”的诅咒。

但他还是缓缓吐出那句封印在他灵魂里的话:

“那一天,我只是个学徒……负责打理时间轴的标注。”

他的声音低微,像是从某段早已封存的历史缝隙中被拉扯出来的残句,布满尘灰,带着咒火灼烧的旧伤痕。

“升阶仪式如期进行。七重护持卡阵、九位理智封印师、三位死亡记录员,一切按计划排布。”

“每一道术式都由灰塔顶尖的秘诡师,灰塔之主,我的导师,那位星语者亲自校对,每一个逻辑节点都经过九轮计算与冗余锁定。”

“我们以为——那将是灰塔历史上的又一次‘神性见证’。”

他说到这,闭了闭眼。

那不是伤感的回忆,那是一个倖存者对审判之夜的沉默告白。

“直到——他升阶的那一刻。”

他停顿,火光映在他苍老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道如星图般交错的皱纹,仿佛他此刻已经不是在说话,而是——在重述神话的开端。

“天,变得漆黑如墨。”

“不是乌云,不是夜幕。”

“不是任何自然的遮蔽。”

“而是——整个‘时间层级’在我们眼前坍塌。”

“仿佛有一只巨手,从维度之外拎起了‘时间’这块幕布,狠狠扯下,丢进黑暗。”

“太阳不见,星辰不动,连月亮都像被擦去了名字。”

“所有计时器——包括心跳与怀表——全数停滞。”

“你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你听不到身边人的呼吸。”

“甚至不知道——你是否还在这具身体里。”

——整个灰塔,在那一刻,被剥离了“现在”。

然后——他,出现了。

“不是走出来的。”

“是被‘过去’与‘未来’之间的张力,生生挤压进这个世界。”

“他没有质地,却有存在感;没有影子,却比影子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