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眷顾是祝福,
也是命运的剥夺。」
“什么是……星灾?”
司命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恰如火堆中那一道突兀跳起的炭火,
将所有人的思绪,从回旋不止的震撼与沉默中一把拉回现实。
火光映在他半张脸上,影与光交错,仿佛刻画着他此刻的迷惘。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张早已边角磨损的扑克牌,指尖轻轻摩挲着卡面,声音不大,却足以打破静场。
“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意外赌赢了一张卡牌,结果……跌进了一个结局都没人知道的剧本。”
“可现在我才发现,这剧本——连开头,我都还不懂。”
他抬起头,看向维拉,目光平静,却带着诚意。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什么?”
维拉沉默地注视他,指尖停在手中那张翻了一半的卡牌边缘。
她的目光里,一瞬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那既不是轻蔑,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夹杂着惊讶与惋惜的困惑。
“看起来,司命先生您——”她语调带着一丝她惯有的调侃,
“对秘诡师的世界,了解得还不够多呢?”
司命耸耸肩,嘴角带笑:“要不是赌赢了一张卡,我现在大概还在赌场里,靠洗牌骗吃骗喝。”
他说得轻松,笑容也一如既往地无害,仿佛所有深渊都与他无关。
可众人皆知,这一笑背后,是一段被“拉入”而非“踏入”的命运。
维拉轻轻笑出声,眼角微挑,随即低下声音,如老师讲授夜课般缓缓开口:
“当一个秘诡师走到十二星阶段,那便意味着抵达了我们已知体系的‘极限’。”
“在那一刻,你将解锁副秘诡,甚至第三秘诡结构——意味着你将不再是操纵卡牌的‘人’,而是逐渐接近一种‘术式意志体’的存在。”
她望向火堆,火光在她眼眸中映出一道金红色的弧影。
“而你一旦踏上这条‘超凡之路’——星灾,便会随之降临。”
“它是一场试炼,也是一场断裂。”
“我们把它称为:星灾。”
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语气中没有夸张,没有炫耀,只有冷静。
“它是命运的第二页。它不在你牌库里,它在你血里。”
“我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种星灾路径。”
“可我们确认——你所走的卡牌组合、命纹结构,将决定你的‘神性归途’。”
“我们倒悬圣堂至今确认并记录的两种路径:一是‘星语者’。”
“二是‘永恒见证者’。”
她语气轻缓,带着一种仿佛久经岁月洗礼后的沉稳。
“而我们中,能从星灾之中活着回来的人……不多。”
——
庄夜歌接过了话头。
他整了整披肩长袍,面色少有地带着凝重,声音比平时更沉稳几分:
“我的门世界,也只留下过两条确切存在的通路。”
“‘堕星死灵’。”
“与‘境界行者’。”
他说到这里,目光扫向司命。
“你啊,看样子还远没到选路的阶段。”
司命挠了挠头,像是个走错门的客人:
“别看我。我连星灾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超凡路径了。”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轻佻中带着点自己也听不懂的认真。
众人忍不住轻笑一声,笑声在火堆边悄然蔓延,短暂地驱散了此刻积压在空气中的沉闷。
然而,还未等这抹轻松蔓延开去,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情绪。
老格雷戈里剧烈咳嗽,面色涨红,整个人弯腰几乎靠在膝头。
林恩连忙扶住他,手忙脚乱地替他拍背、喂水,神情紧张。
“别慌……”老者挥了挥手,强撑着挺直脊背,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可眼神却比刚刚更加锐利。
他望向火堆中光影交错的众人,缓缓开口,声音如老钟低鸣:
“你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他沉默了几息,仿佛要从肺部最深处抽出最后一口气。
然后,他那近乎枯竭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自旧纪元走来的权威:
“我们灰塔……曾经也辉煌。”
他低头,指尖摩挲着手边那本泛黄的羊皮书。
书角磨损,纸页泛黑,上面写满了术式结构、卡牌逻辑、命纹剖解图,像是某种早已被遗忘的构筑蓝图。
火光轻轻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为这位行至末路的老秘诡师,映出一层微颤的幽光。
“那时候,秘诡体系还未定型,星灾也不过是文献中模糊的词。”
“我们灰塔,是最早敢于研究‘命纹星图极限’与‘人类理智承载阈值’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