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被帝国卖掉的军人,是你们口中‘失控沉眠者’,但他们记得——他们还记得自己是谁!”
有人哭了。
有人捶地。
有记者哽咽着退场,有警官摘下佩剑,悄悄站到人群边缘。
还有平民走上军魂碑后墙,在石灰墙上,用炭笔写下一行字:
“编号是他们的诅咒。”
“我们的沉默,将是他们的第二次死亡。”
天,依然没有太阳。
但就在这一刻,整座城市第一次用集体的沉默,为他们立下了一场没有被记录在任何军史里的战役。
他们没有高呼,没有冲撞,没有石块,也没有旗帜。
他们只是站着。
不动、不退、不言。
可整个王都,都在因为这三百六十二人——颤抖。
王都议政厅上座会议室。
会议尚未开始,空气里便已弥漫浓烈的火药味,仿佛只要一个眼神,就会擦燃整间厅室。
奥利昂站在正中央,披着金纹王披,神情沉如压顶铁云。
他右手握着未出鞘的仪式短剑,指节微紧,仿佛握的是律法本身,而非兵器。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像利刃划过石面,冰冷且决绝:
“该结束了。”
“他们不是军人,他们只是奴隶。”
“在加入特瑞安皇家军团的那一刻起,他们立下誓言,他们的血、骨与灵魂,都属于帝国海军。”
“他们现在不过是在履行誓言。”
议席中,有议员忍不住低声抗议:“可他们……曾经是……”
话未说完,奥利昂猛地拍案,声震桌椅:
“曾经‘曾经’不是现在!”
“如果每一个‘曾经’都能让人集结街头、扰乱秩序、煽动民情——那明天是不是所有平民都能穿上祖父的旧军装,在议会门口抗议”
“你们真以为这是一场纪念”
他目光扫过全场,如审判官在数罪。
“他们,是来争夺话语权的。”
“他们要把帝国的荣耀,写在他们的坟头,而不是王室的年鉴里。”
全场一时陷入死寂。
只有艾德尔缓缓起身,脸色如铸铁,声音压着情绪,低沉如锤落命纹石:
“他们不是反抗。”
“他们只是在请求一句承认。”
“他们穿着编号,不是为了颠覆,而是想用一身编号,换回一个军名。”
奥利昂看他,嘴角缓缓勾起,眼中尽是冷笑与讥诮:
“军名是留给战死之人的,不是给叛徒的工具。”
“你太沉溺于你那套‘军魂浪漫’了,艾德尔。”
“帝国的秩序不靠你那几个被淘汰的老兵维持,他们已经过期了。”
说罢,他转身,对身旁的随军侍从下令:
“调遣贵族议会警卫军,随我前往军政广场。”
“我将亲自宣布——编号驱离令。”
艾德尔脸色瞬间一沉,猛然踏前一步:
“你无权发布此令!”
奥利昂头也未回,只留下一句字字如刀:
“我是皇长子,纯血命纹承继人。”
“在这王都之中——我就是律。”
他的披风随之拂动,如同王权自身张开的旗帜。
艾德尔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中寒光如夜锋,指关节已攥得发白,最终一字一顿:
“你会后悔的。”
—
广场之上,编号者仍站立如林。
他们不语,不动,不屈,像从时光深处走出的雕像。
市民潮水般汇聚,已蔓延至三条街区外。有人站在房顶远望,有人跪在碑下低祷,
还有孩子捧着爷爷的军牌,小声念着那串数字,稚嫩地模仿敬礼动作。
就在此时,一道金红色骑兵列阵自王都大道穿过,马蹄重重落地,像雷霆滚入心脏。
奥利昂到了。
他立于广场高台之上,身披日曜徽章,金发在晨风中扬起,身姿挺拔,如同神明在审判凡人。
他的身后,贵族警卫军列阵,整齐如墙,手持火枪、命纹爆弹、精神压制卡器,一切就绪。
奥利昂缓缓抬起下巴,声音清晰传遍全场:
“你们,必须退场。”
“你们不是军人,你们是奴隶。你们的所有权——现在属于贵族。”
“你们曾起誓,将你们的血、你们的自由、你们的灵魂,献给王室。”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那一排沉默的灰袍:
“而现在,你们背叛了秩序,扰乱了城市结构,撕裂了帝国的脸面。”
“你们不是烈士,是遗物。”
人群哗然,却还在克制。
这时,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缓缓走上前,拄着拐杖,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