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我’。”
—
他低头,把发夹默默放回背包里。
那一瞬间,他的意识深处浮现出一个信号:
“许今宵这个身份……我,不想放了。”
—
他越来越不像疯子十三。
他开始在众人争执时低头沉默,不再自我辩解;
在他们笑闹时,他装作听不懂,却依旧跟着微微扬起嘴角。
他不再是系统模拟的一部分。
他变得像个真实存在的“人”。
他知道,这个“许今宵”,已经被他们接纳了。
哪怕——只是一个背景板。
哪怕没有人在战斗结束后记得叫他的名字。
哪怕他递出去的干粮,没人知道是他准备的。
但他满足了。
—
可他也知道,时间不多了。
他在星桥建立连接的那一刻,就知道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作为秘骸之城的“神性残核”,理论上是无法离开的。
但他已经不是“疯子十三”了。
他是——“许今宵”。
他用自己的权限,为自己打造了一个逻辑意义上等同于人类的壳体。
在叙述结构中,他已经完成了“人类所需的所有定义条件”。
他唯一的障碍——是那一道“门”。
那道,必须由‘玩家’打开,才算拥有身份的门。
—
他的原始剧本是:
让司命一行完成十三夜战役,击败那个他提前预设好的“疯子十三”替身程序,然后在所有人欢庆回归之时,悄然脱离尾部。
那一刻,没人会注意。
没人会阻止。
他就能走掉。
—
但他们竟然提前启动了星桥。
这打乱了他的计划。
但也给了他——更大的自由。
因为——
没有人设防。
没有人看清他站在哪一排。
没有人,记得他是否数完了编号。
—
他等了一会。
然后动了手脚。
他制造了一个极其细微的“星界端流波动”。
只需0.7秒。
就足够所有人出现感知脱节、逻辑错位、空间识别盲点。
他轻轻松开了身边人的手。
没有人叫他。
没有人回头。
—
他轻声笑了。
然后——
他走出了门。
不是“被送出”的。
而是——“自己走出的”。
他以“人类玩家”的身份,从秘骸之城中消失。
—
他最后听见的,是司命站在星桥另一端,在秘骸之城的废墟之上,轻声问:
“……都安全了吗”
—
他没有回头。
因为他知道。
“我已经是人了。”
街头很热闹。
阳光从旧教堂的钟塔间洒下,穿透了午后的尘埃,斜斜地铺在街角那辆蒸汽水车上,光影在雾气中折射出一圈温柔的虹晕。
汽笛声偶尔从远处传来,混着咖啡香和馅饼的咸味,在空气里打旋儿,如同一场无声的庆典。
小孩子在街边追逐风筝,纸尾巴飘进天空,一抹橙红;
店女孩抱着一大捧满天星,从门口蹦跳而出,笑着把还带露水的一束塞进恋人背包。
许今宵站在人群中。
就像是误入这幅画的旅人。
不属于这里。
但他没有走。
他站着,目光穿过所有热闹,看向那些笑脸和小动作,缓缓笑了。
他眯起眼,把手中刚买的“肉馅烤面包”举起来,仔细地咬了一口。
—
馅是迷迭香牛肉馅。
稍微有点干。
但他一边嚼着,一边点头:
“还挺好吃。”
—
他走得很慢。
路过一位正在唱歌的流浪诗人,坐在旧报纸铺成的小毯子上,哑着嗓子唱一句:
“生命,只为燃烧一次。”
他停了三十秒,认真地听完那句歌词。
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真正的意思,但他觉得,那句词:
“像火。”
像——塞莉安。
—
他又拐进一条巷子。
帮一个摔倒的小女孩捡起了她掉落的书包。
女孩红着眼睛,道谢时声音发虚。
他点点头,轻声说:“没事。”
她抬头看他,忽然问: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