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共枕 可以么?(捉虫)(2 / 4)

他放在她腰间门的手寸寸往上,覆在了一处。

他并不使力,先问她“可以么”

崔寄梦绵绵“嗯”了一声。

寂静的夜里只闻衣物窸窣声,谢泠舟手略微颤抖,只剩最后一层了,可手中的系带半晌未解开。

话本子里得来的终究浅显,他只得求助崔寄梦“夫人。”

崔寄梦红了脸,手挪到背后摸索一番,讪道“你方才打了死结。”

谢泠舟庆幸她瞧不见自己的窘态,直起身子“那我去点灯”

“不成。”崔寄梦匆忙拦住他,她实在没勇气在灯下与他这般面对面,“我再试试吧,你,你先别点灯。”

她琢磨了半晌仍是解不开,谢泠舟拥住她“这样的衣服,你还有好几件吧”

“啊”崔寄梦被问懵了,她发现了,他总喜欢扯些无关紧要之事。

但她仍然认真回答“嗯,每月都会绣新的,怎么了”

“那便好。”谢泠舟淡道,俯下身来,手绕到她身后。

刺啦一声响起,崔寄梦被裂帛声吓了个措手不及,身上一阵空荡荡的凉,明知他看不清,还是伸手捂住了自己。

“抱歉,吓着你了。”

谢泠舟将双手搭在她肩头,拇指在玲珑的肩上轻揉,而后稍一使力,扶着她一道倒了下去,柔软的被褥塌陷下去一大片。

崔寄梦的手依旧交叉在身前,双手紧握成拳,将自己与他隔开些距离,以削弱一些直接相贴时的羞耻。

谢泠舟掌心裹住她的手,拇指在手背上摩挲安抚,让她放松下来,这才轻柔地将手从她身前拿开,俯身轻吻。

崔寄梦一下下地抽气,她连亲吻如何都弄不明白,如今的狎昵更让她震惊,伸手捧起他的脸“别,不要这般。”

谢泠舟往上了些,在她唇上轻吻,调笑道“那些话本子表妹不是都看了么这才是刚刚开始。”

崔寄梦讨价还价“那能别动口么”

他们白日里才刚说开,就在昨日还是彼此客气,如今这般,她实在是适应不来。

“好,那动手可否”

谢泠舟与她面对面躺了下来,将人搂入怀中,手掌在陌生的领地上徘徊,每每触碰都会留心她的反应。

可他越是体贴,崔寄梦的羞赧越会被放大,她宁可他粗心些,不要这般温柔细腻,让她总想溢出声音,只能咬牙忍住,偶尔他过分时崔寄梦会握住他的腕子,每每此时,他会温柔些。

总算熟悉完了,谢泠舟翻身而上,手撑在她身侧,仿佛要进行一场无比重要的仪式,郑重问她“可以么”

崔寄梦实在不想继续这般凌迟一样的煎熬,轻声答应了他。

可随即她意识到失策了。

幼时她听家中老仆讲故事,说蟒蛇如何将比之巨大数倍的猎物吞入口中,崔寄梦虽未见过蟒蛇,但此时却仿佛化身成了一条幼嫩蟒蛇,艰难吞下猎物。又似做女工穿针引线的时候,要将麻绳穿入细小的针眼,还想到幼时调皮,将煮熟的鸡蛋挤入瓷瓶。

实在太艰难了,进退两难便是这般,不仅崔寄梦,谢泠舟亦然,他咬着牙,手狠狠攥拳,手背青筋暴起,心想话本子终究是话本子,纸上得来终觉浅。

这般僵持了许久,明明是冬日,却让人满头大汗,最终总算不留余地了。

崔寄梦以为这便到了头了,可眼下更棘手的事来了,他们动不了了。

最后无法,只好纹丝不动地安静相拥,黑暗将亲密放大到每一寸感官,崔寄梦只觉自己是被刀钉在案板上的鱼,逃不了,只能任人宰割。谢泠舟将她额际湿发捋到一边,露出沁出汗滴的额头。

“当初约你在杏林见面时,我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一日,夫人,你我走到如今,你可高兴,可喜欢”

崔寄梦细若游丝道“我喜欢的,其实我也未曾想过,过去数月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会以家人的身份相处。”

谢泠舟在她额上印了下,辗转到唇边,“往后也还是家人,也是夫妻。”

她软软应了声,谢泠舟又问“夫人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崔寄梦顿了顿“我说不上来。”

大概是在细水长流中一点点堆积起来的,细微到她连想都想不起来。

她也问谢泠舟,“那表兄呢”

谢泠舟低喘着笑了声“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忽有一日习惯了回沉水院用膳,偶尔看到毫不相干的事会想到你。”

二人沉默了会,额头相抵着轻声笑了,在相拥中逐渐适应了对方。

崔寄梦浑身虚弱,心里软塌塌的,又感到一阵空虚,将脸贴着他胸前,听着蓬勃有力的心跳声“表兄”

谢泠舟握住她的双手,与之十指紧扣,嗓音被火淬过般喑哑。

“夫人,你如今该叫我郎君。”

这个称呼让崔寄梦身心一阵发紧,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郎君”

门窗紧闭的室内,罗帐随风来回轻摇,极轻极慢,柔缓得像雾一般,又像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