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振作。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指挥埃斯洛特军队的是谁?帝丽安不是还在赫罗美亚吗?”阿芙拉问道,她对战争军事之道算不上在行,不过动动脑筋的话,或许多少能尽一点力。
“确实如此。这次率军侵占蛇岛的是杰卡利亚王子,帝丽安公主的同胞弟弟。”
阿芙拉稍稍松了口气。帝丽安是早在六百年前埃斯洛特人的第一次西征中就闻名半个世界的传奇。她身为“魔皇”索隆里斯的长女和最信任的将领,无论斩杀的英雄还是踏破的城池都难以计数,以至于她的名字在西方世界和灾难无异。更糟的是她并非凡人,身体里流淌的黑暗神祗血脉不但不会使她衰老,反而会让力量随着寿命增长变得日益可怖。
相比之下,她这位弟弟出生在“魔皇”索隆里斯被“圣山会”击败前夕,降生没多久就跟随父母和姐姐一并逃回了东方,几百年来一直默默无闻。阿芙拉除了他的名字和大致年纪,其他一无所知。
“杰卡利亚……他和他姐姐一样疯狂地痴迷于战争吗?你对这位王子了解多少?”
作为她多年的伴读、心腹和知己,以及已故大将军沙查特的女儿,莎米恩一向不会让她失望,这次也不例外:
“据说杰卡利亚王子和他嗜血好战的姐姐完全不同,他对攻城略地、领兵作战一类的事向来缺乏兴趣,非常贪图享受。有位商人告诉我,杰卡利亚在都城诺尔安特的贵族城区修建了一幢豪华会馆,时常在那里和一众诗人、画家、雕塑家和乐师谈笑作乐。他从不去校场武场,对刀剑更是碰也不碰。”
听起来是个胸无大志的家伙。阿芙拉随即想起父亲年轻时也曾是这般模样,又觉得难过起来。但若真是如此,这位王子又怎会抛弃奢华的皇宫和会馆,率领埃斯洛特军队出现在蛇岛呢?莎米恩消息灵通不假,但她所知的多半也是来自市井传言,不可全信。
“很多人都说,王子喜欢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是因为他自己同样精通音律、诗歌和绘画。除此之外,他的生活作风也很随意,虽与多位女贵族有染,至今仍没有半个妃子。和他关系最亲密的女贵族当属卡桑卓尔·赫里斯。她的母亲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叛变者’卡珊卓。赫里斯家族是‘夜司书’--也就是缚影士的世家,但据说卡桑卓尔比起操控暗影更擅长玩弄人心,是个学识丰厚、头脑灵光又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曾嫁给一位边境的贵族子弟,但不出一年又回到了皇宫,自此和杰卡利亚王子几乎形影不离--有传言说她用某种古代秘术迷惑了王子的心智,好待他继承皇位时大权独揽。”
狠毒的女人比蛇还危险,这是伊西人的谚语之一。如果这些消息大部分属实的话,伊西真正的敌手极有可能并非杰卡利亚王子,而是那个名叫卡桑卓尔的女人。阿芙拉叹了口气,“阿基里斯大人没有收到任何谈判的信函吗?”
“目前还没有。我想埃斯洛特人攻占蛇岛后,多少也需要恢复一下元气。何况现在距离冬天也不到两个月了,泪海的风浪越来越大。即使他们想要继续进犯,恐怕也不得不等到来年开春。”莎米恩回答。
“冬季是个和解的时机,”阿芙拉起身离开舒适的软榻,在图案精美的丝洛亚地毯上来回踱步。“不论出兵蛇岛究竟是杰卡利亚王子本人还是卡桑卓尔的主意,他们背后站着的终归是强大的埃斯洛特帝国。如果全面开战,我们连一成的胜算也没有,必须用钱解决。”
六百年来,伊西的和平安定都建立在对埃斯洛特的丰厚朝贡上,大不了这一次多给些。打仗本就是花钱如流水,对方不会不接受的。唯一的问题是,多少黄金白银才能满足他们。父王这些年来增加了许多苛捐杂税,又削减了对各级官员和事务员的恩赐,国库应该出得起这笔钱。当然,具体的数额还须过问财务大臣特奥兰斯才能知晓,阿芙拉默默盘算着。
“殿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想埃斯洛特人这次不会满足于我们的钱财了。”莎米恩语气担忧地说。
阿芙拉吃了一惊。“怎么会?”
“您想想看,当年西征胜利时,埃斯洛特人几乎坐拥东起末日山脉,西至落日之海的整个世界,帝丽安又是出了名的高傲自负,她协助父亲亲手打造的世界帝国,仅仅维持了十四年就在‘圣山会’的攻势中化为泡影,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埃斯洛特帝国的内乱两百年前就已趋于平定,那么这两百年间帝丽安在做什么呢?依我看,她是在筹备第二次西征。赫罗美亚不过是拦在她和四大王国之间的一道陆上屏障,而蛇岛和伊西是海上屏障。如果她控制不了泪海,就不能保证后续补给,进攻四大王国时,还会面临来自海上的威胁。可惜她再厉害,也不能一人两用,这才派出最信服的亲弟弟,来替自己打通海上的复仇之路。所以……蛇岛只是个开始。”
“你认为帝丽安的目标是四大王国而非赫罗美亚?”阿芙拉为之一惊,这一点她的确没有考虑过。“第二次西征……不会太冒险了吗?她已经失败过了。”
“不,单就西征来说她从未失败,”莎米恩说,“她失去胜利果实是因为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