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魁早晨骑摩托车到街上买菜,凤伢子割鱼草,牛放渊边吃草。开琼与天珍到农庄来,凤伢子还穿着一身湿衣服在喂猪。天珍问要不要帮忙的,凤伢子说早晨的事已经做完了。
天珍要回老屋,开琼要天珍学打麻将。天珍找来一根长绳拉在门口,她把柜子里来魁的衣服全部抱出来晒太阳。在挂衣柜里来魁一件蓝色衣里有一件的确良白衬衣,那是天珍做姑娘时出门穿的一件最好的衣服;以后在娘家怎么也没找到,原来是留在这里没收走。来魁用他的衬衣抱着她的衬衣在柜子里挂了十几年,凤伢子没把它们分开,天珍由衷地感谢来魁和凤伢子。看到来魁几件熟悉的衣服,这使天珍好像又回到与来魁在这里的日子。说往事如烟,不如说往事如衣。天珍看来魁有一件毛衣很脏,她倒水洗。开琼看到说:“他这毛衣好像还没洗一水的。”开琼到现在也不敢对天珍说这件毛衣是自己为来魁织的。她希望天珍不要把毛衣洗得太干净,正象来魁说的要留一点过去的灰尘做回忆。
天珍说:“以前他很爱惜这件毛衣,我每次要洗,他说还干净。”天珍没看到洗衣粉,开琼到萍儿妈的家抓了一把来。
天珍洗衣服时说:“我洗了衣服跟你到一队李连英家玩。连英好信任我,什么话都都我讲。”
开琼到来魁的房里找老书看。天珍把毛衣洗好,她上厕所时进牛屋看了看。自己以前在这家的烂衣服烂鞋子,全收在一个竹筐里。天珍把筐子抱出来,每一件衣服和每一双鞋子,都能勾起她年轻时在这个家里劳动与生活的回忆。她想烧掉它。现在她可以回来了,那些破东西没有意义了。她点燃旧衣服焚烧,青烟从衣服上升起。天珍盯着自己穿过的旧衣服发呆。往事如烟,往事如衣。
开琼在房里嗅到焦味,跑后面一看,她忙用笤帚打灭。她说:“你烧了,他看见要发火的。”
天珍说:“我现在可以回来,还要看那些烂东西干什么。”
开琼说:“来魁留着它,总有它的意思。”开琼把那些东西又收起来。
天珍说:“凤伢子怎么没把这些东西早丢的?”
开琼说:“来魁是个爱回忆守旧的人,凤姐也不敢这么做。有你的存在凤姐还是蛮怕来魁的,如果没有你,凤姐就敢骑在来魁的头上拉屎了。”
农庄里只有来魁与凤伢子在吃早饭。凤伢子说:“我想去腊香那里去,等你就跟她俩过。她这回来看样子就不会走了的。”
来魁说:“她说念念的孩子喜九后,她就回去的。”
凤伢子说:“她早晨都下地干活了,她还打算走呀?”
来魁问:“她干什么?”
“我看她跟小双一路象是扯秧草的样子卷着裤子。”
来魁说:“你放一百个心,象她这种儿女情长的人,在这里要挂念那里,在那里要挂这里,不过两天她就要回娘家的。以前是挂念她妈,现在她又会挂念她小弟。”
凤伢子说:“你告诉她,要她还等我三年。把三年过了我就可以与你离婚了。只要丽丽有了工作,我就去跟丽丽过。三万结婚生孩子以后我就可以靠儿子了。到那时候孩子们都到外面,我就跟孩子们过。你就在家与她过,这也算我把家还给她了。”
来魁说:“天珍姐不会跟你争什么家的。我们再怎么也要等胡三万把大学读完的,我们的婚姻不变。三万现在成绩这么好,我们的家有变动,会影响她学习的。这话我对天珍也讲过,她说不会逼你走的。你放心,还过几天,她就想回去了。”
开琼与天珍从门口的鱼池边到菜地看,然后走渊边小路去一队玩。一队的人当开琼的面要天珍给凤伢子施压,要凤伢子与来魁离婚。一队人家家都同情天珍,要天珍快回来。胡来朋的老婆说的话与左开顺老婆的话如出一辙:“胡来魁是一条牛你们两家转,到你家一个星期,再到她家一个星期。”如果不是开琼跟着,一队的胡家人都要骂凤伢子。连英就直言说:“凤伢子当初不顾来魁嫁了别人,现在来魁就应该不顾凤伢子要跟结发妻子复婚。”
开琼觉得没一个人为左家说话的,她要回来,天珍又跟她回到农庄。
这一夜晚十点多钟,念念说肚子有点暗痛。谭国忠来农庄找爸爸。来魁马上起床打电话联系面包车。车来到老屋,开琼与天珍还没睡。听说念念发作,开琼忙回家收拾衣服。天珍先跑到念念的家看女儿。车到门口,凤伢子也过来问情况。来魁说不管怎样都要到荆三医。凤伢子要去,开琼说家里也要人。来魁要谭国忠去舅舅家,要开琼的哥哥来看守农庄。一大家人赶到医院。
大人们在漫长的一夜等待过后,第二天早晨五点过八分,念念顺利生一男孩。谭国忠的父母赶来,念念母子已经从产房转到住院房。来魁高兴地要念念的两个妈妈给这个孙儿子取名字。
凤伢子回家,按当地风俗行事。她到老屋里烧香,又到念念住的楼房里祈福。听到念念家门口响起大鞭人们都知道是念念生了儿子。
第三天,来魁把开琼左家的亲房叫农庄吃了一顿免费的午饭。到第六天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