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和小弟。
第二天他们坐车经过王昭君故里时,天珍说:“我终于到家了!”
来魁说:“还过几天你回到我们大队,你肯定也要这么感叹地说。”
客车抛下他们一家四口头也不回走了。来魁抱着小妹,天珍把念念放在地下,念念高兴快步跟上父亲。山很大,跑步的念念显得很渺小。
走在不同的路段,远近的山貌还是以前那样细腻的容颜,梦中的山峦和村庄在记忆中一点也没改变。扑脸一阵脆柔的山风吹来是那样浸心温暖,离开时的小树早已改变了模样,但好像还能认出这里的姑娘。天珍终于又踏上了如数家珍的地方,她一时不清楚是高兴还是伤感。从这里悄悄离开是一个姑娘,今天悄悄回来是两个孩子的娘。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也像离开了十几年;虽然离开只有五年,这五年的魂牵梦绕也象经过了童年和青少年。无数次在心中回家的幻想和幻想的回家,在第一眼看到家乡的熟人说话后才成了现实。
天珍还是那么会走山路,来魁还是那么不习惯走山路。于是天珍抱起小妹,来魁牵着念念。来魁以为还有一段路程,这时天珍已开口叫妈。叫第三声时,来魁看到老房里走出一位有印象的老人。只见老人不热不冷地说:“你回来了!”
天珍要念念叫:“姥姥。”
念念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姥姥。”
老人家没答应,问:“这是个大姑娘吧?”
天珍说:“嗯。她叫念念,五岁了。小姑娘叫小妹,快两岁。”
来魁走近老人亲切地叫了一声:“妈。”
妈还是没回答来魁的叫声,妈想抱小妹,小妹扭身怕生人。
天珍问:“天明(小弟)没在家呀?”
妈引他们走向屋里,说:“他天天都在山上。”
天珍很自然地走进老屋,以前幻想回家时要哭的她,此时没一点要哭的感觉。
妈走到屋后山上喊天明的小名。
在山间小棚里在看书的张天明听妈喊声,跑出来大声回答:“有什么事呀?”
“你的姐姐他们回来了。”
天明听到是姐姐回来,他把书摔下,飞一样下山。看到屋后出现的姐姐,他没看脚下道路,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滚动了几步。看到小弟摔倒,天珍有些心疼。看小弟还能爬起来走步,她要念念叫“舅舅”。念念第一次看到舅舅,她没有叫出声,只是在心里叫。
小弟对天珍气咻咻地叫“姐姐”,再叫来魁“哥哥”。
来魁对小弟说:“你天天都在山上当鸡司令呀?”
小弟喘气说:“嗯。你们昨天就到来高阳吧?”
天珍说:“如果没两小孩子,我们昨晚就走回来了。”
寒暄的话既亲切又热情。小弟去买烟打酒,给两小外甥女买糖。妈把天珍买来的礼品糕点拆开给外孙女吃。原本两个人的小家一下子变成六个亲人,小屋热闹起来。最闹腾的还是小孩子的欢笑声和母鸡下蛋的叫声。小弟与来魁很礼貌地交谈,天珍帮妈做饭。
天珍想,无论与妈讲什么话都会引向她偷偷离家跟来魁成婚的话题上,所以她干脆直奔这个俩母女尴尬的话题。
妈不想听天珍结婚那段伤心话,妈说:“慧芳生第一个孩子都蛮顺利的,生第二个孩子难产大出血死了。”
天珍听到一个死字,眼泪很敏感地流出来。她沉思片刻伤感地说:“她的丈夫还是那个同学吗?”
妈说:“还是叫洪远的那个。”
“他们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
妈说:“儿子。”
妈告诉天珍,慧芳的丈夫现在还领着一个四岁的小儿子过着光棍的日子。原来她们照相的五姐妹,最后一位叫罗叶梅,也就是身材最高的那个姑娘,她是罗会记的同族妹妹,现在跟一个军人结婚去了东北。她们这五姐妹虽然没一起手拉手跳水库永别,可现在三死两分也永远别想见面了!天琴的妹妹天菊前年出嫁,现在生了双胞胎的姑娘。
晚上两小孩睡着了,天珍与妈讲了很多话,那都是母女积累了五年的话!
天珍对妈说:“其实我与来魁春节时就私定了终身,我看家里穷,没钱跟我买嫁妆办婚事,我才偷偷地离家。我知道您不会同意我们的,我又不能拖累来魁才商量慧芳,是她跟我出的主意。”
妈说:“我就是说你们远了!你看,这么多年,你才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的两个小孩子从出生到过周岁我们娘家人都不知道,没去。你就是不去小胡那里,他今天也要找到姑娘成家。亲人离远就不亲了!”
天珍撒娇地说:“这点距离怎么算远,罗叶梅嫁东北那才是远呢。”
妈说:“我在一辈子就是离家远了落下的苦。你走了,每逢年节,我的心里不好受得很。你是听我的话,我再穷也要把你热热闹闹地嫁出去。”
天珍说:“以后交通和信息发达了,我们就不远了。您放心,我一定要孝敬您到百年归山的。”
来魁与小弟到山里鸡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