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说:“我们两个伤病员也又来了。”
“来的都是客。”天珍怎么也用上了阿庆嫂的台词,自己都觉得好笑,初中时他们学过这段课文。
吃饭时来魁拉来萍儿,小屋里多姑娘。来魁给开琼夹菜,天珍给下雨夹菜。来魁说这是照顾沙家浜的伤病员。
萍儿 山青和下雨陪天珍打牌。胡来朋来了,来魁让位。今天开琼要到共大,她玩了一会要走,来魁送出来要开琼这两天不要干活,等手早点康复。到厨房墙角,来魁对开琼小声说:“我昨晚与天珍过夜了,你看她洗的传单就应该明白。这也说明我对你也彻底放手了,虽然伤了你的手,可你今后可以自由。好好看准一个男人,好好了解他,我希望你有很好的把握。我们在生活里不能结婚了,我们只能在小说里做夫妻了。”来魁在昨晚想了很多要对开琼说的话,这时没有说完,有些话忘记了,一时紧张想不起来。
开琼没说话,也没停步。自己的想法,在别人先行动了,她好像心里吃不消!自己与来魁有好多次机会,不是来魁装正经,就是她装纯净,这下山里姑娘还是走她前面了!自己手边这么好一个男人最后还是成了别人的,开琼失魂落魄地高一脚低一脚走回家。她的反应使她都不相信自己现在的性格是如此矛盾,这好像不是她的本性。
开琼在收拾行李准备到共大报到,她收起来魁送她的雨衣和长筒胶鞋时伤心地落泪。妈看出来问她怎么啦,她说:“又要离开家,心里有些舍不得。”
妈笑道:“你明儿还不出嫁了?”
开琼骑自行车经过来魁的家门口,脚停止踏车,让自行车惯行。她朝屋里瞟了一眼,看到天珍与萍儿他们在抓牌。过了来魁的屋,她的脚又开始踏动自行车。这时她还想来魁出来与她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再没看到来魁的影子。
初六,队里开门红响起上工铃声。来魁没上工,他听说天珍肚子有点痛。下午,天珍说肚子痛得厉害。来魁驮天珍去医务室,老医生见过这种病,说是阑尾炎要输液治疗。天珍睡在病床上输液,她对来魁说:“看来,这次我也要长住沙家浜了。”来魁笑着说:“有我胡司令亲自来好好照顾你。”
初八,开琼回来。来魁早晨听萍儿说今天要到凤姐那里喝喜酒。来魁准备了二十块钱,找机会给开琼带去。来了一辆微型货车,开琼的左家亲房都上了车。来魁把开琼喊到厨房门口,拿出钱说:“帮我把这点意思给你小姐,就说是我给她买补品吃的,不用记在人情账上。”开琼接过钱,说:“你就跟我们一伴去。”来魁说:“我怕她又把我赶出来。”开琼笑着走开。
在凤伢子的房里,开琼坐在床上抱着襁褓里小孩。她等机会把来魁的钱给小姐。吃中饭后,客人打牌去了,房里只有小孩子们,开琼把钱给小姐说:“这是来魁给你买吃的。”
凤伢子接过钱,说:“幺狗子没说要来呀?反正立新又不在家。”
开琼说:“他山里的媳妇在他家!”
凤伢子说:“他山里的媳妇来啦?”
开琼说:“山里姑娘初三来的,玩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说要走。他们可能要恋爱结婚了。”
凤伢子说:“你没听说他们结婚的话呀?”
开琼说:“有希望结婚。下雨还想跟来魁,现在都收网了。”
听到来魁快要结婚,凤伢子的心里像破了老坛子辣酱五味杂陈。记得小时候过年他们在萍儿家里玩,幺狗子对萍儿的妈说过:“没有比凤伢子好看的媳妇子,我是不会要的;要是象凤伢子一样好看,我就要!”那一句少年的话好像又响在凤伢子的耳边。凤伢子问开琼:“山里姑娘长得怎样?”
开琼说:“比陈三秀大姐好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