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最基本的问题。
如果这个人真的身怀时空碎片,和他一样是天选之人。
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抓住?还逃不走?
一开始,他以为是李观棋的能力有苛刻的发动限制。
可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一个他想都不敢想,一旦证实,就会让他沦为天大笑柄的可能。
教皇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李观棋的后颈上,那里,有一块不太自然的细微凸起,被血污和头发掩盖。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缓缓伸了过去。
指尖触碰到那片皮肤,冰冷,僵硬。
教皇一咬牙,指甲猛地发力,竟硬生生刺入皮肉之中!
噗嗤。
他用力一扣,一甩。
一块血淋淋的肉块被他活生生抓出来,掉在地上。
而他的手心里,多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教皇僵硬地、一寸一寸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是一枚沾满血污的——
金属眼球。
“哈哈哈——”
教皇的笑声在空旷的祭坛上回响,起初是低沉的,而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最后笑得浑身发抖,笑出了眼泪。
他死死攥着掌心那枚冰冷的金属造物。
观众的楔子。
一个空想生物。
他处心积虑,与拘灵司周旋博弈,不惜牺牲六名最忠诚的下属,最终抢到手的……竟然只是一个用来虚拟的玩具。
祭坛上,那具被他亲手肢解的“李观棋”,正在无声地化作光点,消散。
像一场滑稽的戏剧,落下帷幕。
而他,就是那个被戏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哈哈……哈哈哈哈……”
教皇笑得更大声了,状若疯魔。
就在他笑声最歇斯底里的一刻,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贴着他的后颈响起。
“surprise。”
教皇的笑声戛然而止,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这个声音……
“砰!”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在身后炸响,像是某种玻璃容器碎裂。
这个,感觉是
他猛地一僵,脖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
视线里,一个破碎的、类似真空管的装置化为齑粉。
而在那齑粉之后,站着一个完好无损的李观棋。
他正歪着头,脸上挂着一种研究昆虫般的、饶有兴致的表情。
(炼狱的虚梦)
“你!”
羞辱、愤怒、惊恐,无数种情绪瞬间冲垮教皇的理智。
他嘶吼一声,将所有的力量灌注于手中的匕首,不顾一切地朝李观棋的心脏刺去!
然而,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在对方眼中,却慢得可笑。
教皇只觉得手腕一麻,匕首竟被对方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
他甚至没看清李观棋的动作。
“你的时间,用完了。”李观棋的语气平静无波。
啪!
啪!
啪!
三道脆响同时响起,像某种利刃切开血肉的沉闷声音。
教皇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他惊愕地看着空中飘着的,一颗仍在微微搏动的心脏。
一颗……嵌合着史诗级共生卡的心脏。
他的目光艰难下移,看见自己胸口那个空洞洞的血窟窿。
“你”教皇下意识朝李观棋伸手。
可对方只是握着他的心脏,与他擦肩而过,只留下背影。
“神……子……”教皇喃喃吐出这两个字,瞳孔中的光彩彻底涣散,慢慢失去生息。
李观棋随手将共生卡从心脏里剥离出来。
握着匕首,面无表情地,对着自己的胸口和腹部,连捅三刀。
噗嗤!噗嗤!噗嗤!
和空想李观棋身上一模一样的三个窟窿,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嘶……”
李观棋的眉头狠狠拧了一下,嘴角却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
“还真他妈的疼。”
他低声骂了一句,将教皇共生卡置入祭坛。
炼化,正在以一种最粗暴的方式进行,共生卡不到三息之间,融入他身体内。
他拔出那根钉在祭坛上的惨白骨钉,上面还沾着空想生物消散时留下的光点。
那个疯疯癫癫的高帽老头,不知何时已来到祭坛,正蹲在教皇的尸体旁,好奇地戳来戳去。
“老先生。”李观棋喊了一声。
老人茫然地抬起头。
李观棋将骨钉递了过去,“帮个忙。”
他重新躺回祭坛中央,姿势和之前那个“祭品”一模一样,然后指了指自己胸膛。
“照着刚才那样,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