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啊,比奈儿。”
秘境内,比奈儿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残影,笔直地冲向祭坛,大有以命相拼的气势。
“这个笨蛋!”李观棋在心底用尽力气骂了一声。
怎么会有这种一根筋的愣头青!看不出来这是陷阱吗!
就在比奈儿脚踏上祭坛台阶半腰时,李观棋猛地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甩。
一捧温热的鲜血,划过半空,不偏不倚地溅在比奈儿的脸上。
那滚烫的触感,和浓重的血腥味,像一盆冰水浇在比奈儿烧得正旺的怒火上。
她的脚步,骤然停住。
整个人僵在台阶上,怔怔地望着血泊中那个连抬眼都费力的男人。
他拒绝了营救。
用他自己的血,画下一条界线。
比奈儿一时手足无措,冲上前的勇气和怒火,在这一刻被对方一个虚弱的动作尽数抽干,只剩下满心的荒唐与无力。
她来救他,他却让她别管。
手段再高超的医生,也救不了一个求死的人。
“理智的选择。”教皇轻笑一声,不再看那个碍事的女人,转身踏上最后的几级台阶,来到祭坛的顶端。
祭坛顶部并非平面,而是一个微微向内凹陷的圆形石台,像一个盛放祭品的盘子。
构成盘子的黑曜石与白骨在这里的侵蚀最为剧烈,黑曜石上浮现出骨骼般的惨白纹路,而森森白骨里则透出深渊般的漆黑,两种材质彼此吞噬,又彼此依存。
宛如两仪·太极。
站在这里,连光线和声音都被吸走,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教皇俯视着下方的一切,眼中再无半分狂热,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自己的王国。
“把他带上来。”
“祭品,该上路了。”
太阳和恋人一左一右,将浑身是血的李观棋架上祭坛。
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淌下来,在黑白交织的诡异石台上蔓延,像是给这幅扭曲的太极图,添上一抹刺眼的红。
秘境的崩塌在加剧,外界的雷鸣和风雨声愈发狂乱。
恋人将李观棋放下,手指不经意地拂过腰侧,微微后退半步,放空脑袋的想法。
台阶下的比奈儿见此一幕,目眦欲裂,化作一道黑影,不顾一切地再次冲上来。
祭坛上,仰面躺倒的李观棋,喘着气,忽然勾起一抹虚弱的笑。
教皇对冲来的比奈儿视若无睹,他走到祭坛中央,从黑曜石的凹槽里,拿起一根由惨白骸骨打磨而成的骨钉。
骨钉上,刻满细密的符文。
他高高举起骨钉,对准李观棋胸腔。
“安息吧,孩子。”
就在教皇挥下骨钉的瞬间!
异变陡生!
奄奄一息的李观棋猛地暴起,手中不知何时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教皇的咽喉!
同一刹那,他身侧的恋人也动了!
她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同样的匕首,如毒蛇出洞,刺向教皇的后心!
“太慢了。”
教皇没有波澜,带着一丝嘲弄。
噗嗤——!
骨钉下落的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后发先至,狠狠刺穿李观棋的胸膛。
同一时间。
噗!
另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恋人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自己小腹透出的刀尖。
她艰难地回头,看到的是太阳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教皇大人,永远是对的。”太阳声音冰冷,猛地拔出刀,反手一记刀柄,重重砸在恋人后颈。
恋人闷哼一声,眼神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软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李观棋大笑着,嘴里喷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染红教皇的衣袍。
那笑声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癫狂和快意。
“为前往神国而喜悦吗,孩子。”
这笑声,让教皇没来由地一阵心烦。
李观棋说不出话,一口一口喷吐鲜血,发出模糊沙哑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比奈儿眼看李观棋被钉在祭坛上,她不再保留,整个人轰然炸开,化作一团翻滚的漆黑影雾,速度再增三分,直扑教皇!
教皇嗅到一丝危机感。
他迅速张开双手,掌心对准太阳和倒地的恋人。
太阳明白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狂热的虔诚,他单膝跪地,闭上双眼,单手按在胸前,高声诵道:
“为了教令院的荣光!”
轰——!
一股无形的恐怖吸力从教皇掌心爆发!
太阳和恋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生命精华尽数被教皇吞噬。
漆黑的影雾已至头顶,一只狰狞的暗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