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松正昏昏欲睡,懒洋洋抬眼道。
“咋了?”
那道士手舞足蹈的说道。
“那群和尚撑不住了,正往皇宫跑呢!”
“看样子是要认输了!”
李思松猛地清醒,眼睛一亮。
“真的?”
“快!快!快!我这就入宫!”
他慌忙披上道袍,脚步匆匆地往谨身殿赶去。
此时,朱小宝正在批阅司礼监的奏疏,头也不抬地问。
“现在什么时候了?”
郑和躬身答道。
“回太孙殿下,已是子夜。”
朱小宝“嗯”了一声,又问。
“雪还在下?”
“是。”
郑和点头应道。
朱小宝放下笔,轻叹一声。
“这雪又下了三日了……罢了,回东宫吧。”
话音刚落,一名太监快步走了进来。
“太孙殿下,慧心法师求见。”
朱小宝微怔,随即道。
“宣他进来吧。”
片刻后,慧心和尚步入殿内,双手合十行礼。
“老衲参见皇太孙殿下。”
他刚想跟皇太孙告饶,就见旁边窜出来个穿道袍的。
正是鸿胪寺的李思松。
这道士听说和尚们要撂挑子,早就乐颠颠跑来找朱小宝了。
慧心和尚眼角余光瞥见李思松,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向朱小宝躬身道。
“太孙殿下,我等已耗尽心力,却终究没能祈得大雪停歇,老衲……惭愧啊!”
朱小宝抬眼淡淡扫了他一下,缓声道。
“大师,孤一向对你们寄予厚望,也知晓大相国寺法威远播,这种事可不能轻易言弃,再去试试吧,心诚总能显灵的。”
“啊?这……”
慧心和尚面露难色,话卡在喉咙里。
朱小宝却笃定点头。
“大师,你定然能行,孤信得过你,莫要辜负孤对大相国寺的这份期许。”
这话里满是对佛门的看重,慧心和尚本想放弃的念头顿时被压了下去,他咬牙道。
“老衲明白了,多谢太孙殿下提点。”
“嗯。”
朱小宝点了点头,对郑和吩咐道。
“你去送送大师。”
慧心和尚紧咬着牙,到最后也没能把放弃二字说出口,转身跟着郑和走了。
他刚走,方才还兴冲冲的李思松顿时傻了眼,几步冲到朱小宝面前。
“掌教啊!”
“这……这到底是为啥啊!”
“如此好的机会,您咋不让我们上啊?”
他一脸的不解,急得直跺脚。
朱小宝却摆了摆手。
“急啥?时机还未到呢!”
“可……”
李思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朱小宝不容置疑的眼神堵了回去。
朱小宝沉声道。
“没什么可是的,你也回去早些休息吧!”
等李思松憋着一肚子气回了鸿胪寺,几个师弟立马兴奋的围着他问东问西。
“代掌教师兄,情况怎么样?掌教怎么说的?”
“放心,万事皆在掌教掌握之中。”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前几日听掌教念叨要佛系等雪停……
难不成是真向着他们和尚?
再说高台上的和尚们,一个个冻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慧心和尚咬着牙又爬了上去,夜风一吹,整个高台都晃悠了起来。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一边默念,一边在心里吐槽。
这哪是求雪停,分明是找罪受啊!
就这么熬到了第二天早上,还好一夜相安无事。
这时,朱元璋忽然乐呵呵地来找朱小宝。
看着老爷子这满脸喜气的模样,朱小宝心里有了数。
看来这雪……要停了!
午后,慧心大和尚心力交瘁的唤小沙弥守天台,自个儿则深一脚浅一脚地又往皇宫而去。
他实在是受不住了。
朱小宝召见慧心时,慧心口吐莲花,大讲顺天应命的哲学道理。
他的中心思想就一个。
太孙殿下,您就别跟老天爷硬刚了!
朱小宝劝了三筐话都没掰过这犟脾气,只好大手一挥,喊来紫清道观接盘。
当日下午,大相国寺和尚就跟紫清观道士办了交接手续。
那场面,活像小区物业换班。
眼瞅着李思松雄赳赳地登上了那高台,底下三个和尚突然就憋不住笑了。
“主持,您猜这帮牛鼻子能扛几天?”
慧心袈裟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