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
……
翌日,即十月初七,五更天。
天微微亮。
翰林院,沈念的公房内。
申时行、王锡爵、沈念三人都趴在桌子上睡觉。
唰!
就在这时,沈念突然坐起身来,道:“有了!有了!有了!”
沈念的声调甚高。
一下子就令申时行与王锡爵清醒过来。
二人看沈念兴奋的神色以及铺纸的动作,便猜出沈念想出了对策。
“子珩,我为你磨墨!”申时行说道。
“子珩,我为你沏茶!”王锡爵说道。
……
就在沈念奋笔直书,撰写解局之策的时候。
赵士皋、张位、于慎行、王家屏、沈一贯等一众翰林官联名为吴中行四人求情的奏疏,送到了通政使司。
然而。
通政使司在冯保的示意下,根本不向文华殿呈递此奏疏。
直接无理由扣押,锁在了木箱之中。
与此同时。
一群厂卫在禁中与各个衙门巡视。
但凡发现有手拿浆糊之类工具的官员,直接没收工具;但凡发现内阁衙门前、六科廊前转悠的官员,一律驱赶。
此外。
若有官员在金水河河畔转悠,冯保也会立即命人驱赶,以防有官员跳河死谏。
小万历如此指示,也是无奈之举。
他本意是杀鸡儆猴,但当下想要做“鸡”的官员太多。
若不使用一些非常规的办法拦截,那被廷杖的官员可能轻松破百。
如今,他看不到官员们的反对奏疏,就不用批阅,更不用惩罚。
……
不多时,太阳缓缓升起。
翰林院编修吴中行、翰林院检讨赵用贤、刑部员外郎艾穆、刑部主事沈思孝四人被锦衣卫带到午门前。
四人皆被扒去官袍、官帽,身穿素色单衣,双手被麻绳捆绑,嘴巴也被塞得死死的,跪在地上。
此刻距离午时还早。
将他们提前押到这里,是为了令百官畏惧,促成夺情成功。
……
就在这时,文华殿之内。
小万历翻阅奏疏之时,还是看到一道反对张居正夺情的奏疏。
此奏疏来自当下正在刑部学政的新科进士邹元标。
邹元标为了将奏疏送到小万历面前,将其奏疏伪装成了告假本,然后在去内阁言事之时,偷偷将奏疏放到了内阁已票拟过的奏疏中。
小万历看到后,气得差点儿没有将桌子掀翻。
邹元标的措辞比吴中行四人还要毒辣。
“皇上之留居正,岂以其有利社稷耶?不知居正之在位也,才虽可为,学术则偏;志虽欲为,自用太甚。”
邹元标是一名反新政者。
他列举了张居正的一系列问题,比如:进贤未广、决囚太滥、言路未通、民隐未周等,将新政说得一无是处,将张居正骂得一无是处。
“廷杖八十,发配极边充军!”小万历攥着拳头,咆哮着说道。
片刻后。
邹元标便与吴中行四人一同跪在午门前,等待廷杖。
这五人都将胸膛挺得高高的,一脸不服气。
约一刻钟后。
小万历命冯保来到午门前,传递了一句让无数官员都为之胆寒的话语。
“群奸小人,藐朕冲年,忌惮元辅忠正,不便己私,借纲常之说,肆挤排之计,再有党奸怀邪,欺君无上,必罪不宥!”
此话直白来讲:谁若再敢诋毁张居正,反对夺情,一律廷杖八十,发配极边充军。
小万历显然已被逼得急了。
……
这时。
沈念终于写完了结局之策,待王锡爵与申时行看完之后,沈念还向他们迅速解释了一番。
二人都面带惊喜。
此策,沈念写了两份。
一份呈递给小万历,一份呈递给张居正,计策内容大体一致,但侧重点各有不同。
此策到底能不能行。
关键还要看小万历与张居正能不能同意执行。
与此同时。
三人也知晓了邹元标口出狂言,被惩廷杖八十,发配极边充军的事情。
沈念站起身。
“申学士、王祭酒,接下来恐怕我们要兵分三路了!”
“申学士,麻烦您手拿此策向陛下汇禀并为吴中行等五人求情!”
“我前往首辅府,向张阁老汇禀,并让他向陛下呈递奏疏!”
“王祭酒,你立即前往庶常馆与国子监,令他们暂时不可上奏言说此事,他们上奏,除了激化矛盾,一点作用都没有,还易被人利用!”
“好!”申时行与王锡爵皆认真地点了点头。
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