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紫红天空下的魔宫,有着像迷宫那样的平面图,好多黑衣斗篷的影子正在跑来跑去。
因为,刚刚的膜拜仪式进行到一半,他们的魔后娘娘便直接晕过去,倒在魔君的怀里了。
魔君着急取消仪式,他们如今正在忙碌的处理这后续,奋力地把不安分和不断靠近宫墙的行尸尸鬼们给驱逐出去。
有的行尸尸鬼因为刚刚没有吃饱,开始扑了上来,咬了好几个黑衣斗篷的身子……
被咬的黑衣斗篷顿时化为一团黑气,只剩下一块皮让它们撕咬着。其它的黑衣斗篷也没有上前来搭救,或者阻止。
他们好像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已经麻木了。
套用阿丧说过的话,魔界这里,的确是有本事活着,没本事就等死的地方啊……
吼吼——
一只没有眼珠子的行尸蓦然扑向薛一彤而来!
薛一彤大喊着:“不要!不要!”,然后从惊醒过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额头渗出点点细汗,双手紧紧抓住身上的棉被不放,一颗心乱跳个不停。
“娘娘,您没事吧?”一身紫衣的阿丧闻声上前来查看她,她却发疯似的抓住她的手,紧张兮兮地问:“阿丧,刚刚……刚刚那不是真的,对吧?!那臭腥的雨,掉下来的肉块,都不是真的!那些人还活着,对吗?”
她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不是梦里的那件红衣,心有些安定下来。
“是啊,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但阿丧抿唇的点头,小心翼翼的回应,种种的小细节,还是让她看出了端倪。
这群妖魔鬼怪,说个谎都不眨眼的。
她低头朝阿丧正穿着的那双鞋看去。
因为,人就是这么奇怪。他会记得换衣服,可他总会忘记换鞋。果不其然,她在阿丧那双醒目的白鞋鞋跟上,看见了类似肉碎红红的脏物。
心一痛,眼里那滚烫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
刚刚那里,还有那么小的孩子。也许和她一样,高考都还没过,吵着要回家呢……
为什么回个家,这么难呢?
她捂着脸,不住地摇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得死得这么惨,这么痛啊……”
阿丧自知自己没能瞒住她,索性摊开来,诚实地告诉她:“因为你啊。”
薛一彤放下手,湿润的眼眶满是疑惑,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为什么……是她?
女人轻笑,“如果你当日没阻止魔洞打开不就没事了嘛!就因为你阻止了这个计划,我们这里的行尸尸鬼饿了,就得用他们来填补啊!难道,冥王没跟你说,破坏了一个轮回,就得用另一个代替的这个道理?”
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薛一彤愣住,半响才能反应过来,推开了眼前的阿丧……“你还算是个人吗?!这魔洞打开不打开,结果不都一样!你们魔界将会让人间生灵涂炭,生不如死,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
阿丧微微勾唇,“小的本来就不是人啊!娘娘莫不是忘了,阿丧是魔吧?死的人多或少,与我何干?”
薛一彤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如今动弹不得。
魔界真是一个‘好’地方。它孕育着最邪恶的内心,把怨恨、杀虐和以暴制暴发挥得淋漓精致。
薛一彤本来就还没有修炼成功,不是六根清净不受干扰的神祇。就算本性善良,在这里根本不足为提。它只会被这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扭曲,折磨和伤害而已。
“娘娘,您就认命吧!”阿丧取出一条紫色的手绢,给激动的她抹抹汗。
“您在凡间,早就被认为是已经死去的人了,苦苦挣扎又是为何呢?倒不如,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不就更好。反正,今天在宫墙上一见,大家都知道您是我们的魔君夫人了……
薛一彤出手抓住了她的手,死死地盯住她。正当阿丧误以为她又是要说什么‘我只希望世界和平’的伟论,她却闭上眼睛了。
“哎!”唯独,抓着她的手,却没放。
一直以来,薛一彤施展的通灵术,对人和鬼都一样有效,就是不知道对于这些没心没肺的魔物,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效用了!
黑暗里,一个酒瓶子被踢了过来。然后便是一个醉酒红脸的男人,不断地掌掴自己,对自己拳打脚踢,还开始松开自己的裤腰带……
噼啪!
她听见一声椅子倒下的声音。回过头,一名身穿红衣的中年妇女吊在了黑暗中。一条白色的窗帘布,环绕在她的脖子上,她泛紫发胀的脸,看着和她认识的阿丧还有点相似……
突然,觉得空气好像有点潮湿……
薛一彤发现自己手染鲜血,跪在一片血泊之中。刚刚的男人也被一条白色的窗帘布挂在了半空中,双脚离地。
可是,他和那名妇女不一样的是,他的脸被刀割得面目全非,身体上也有好几处长短大小不一的伤口。鲜血沿着他的身体,滴落在